傾國之禍,她的人生會幸福美滿得不起半點風波。她已經很努力去忘記,很努力不去回想了,為什麼,那個人卻偏偏要再三提醒她?她哭過,痛過,傷過,關了門把一切拒之門外過。然而,她知道,未來的命運,擋不住,她也未必會有心去擋。她會成親,她會嫁給她愛也愛她的男人,然後被他一生呵護愛惜。她會是蕭卓兩家都寵愛保護的女子,她會為他生子,為他理家,伴著他一起老去。她會陪他舞劍,陪他賞花,陪他看月落日出。然而,她也知道,一生一世,她終究無法忘記,他曾經對她袖手不救,逼得她數度幾乎走上死路。忘不得,忘不掉啊!忘不掉那一場逃亡,也忘不掉那些情懷過往!他說得真是輕鬆,既然不能忘,為何還要嫁?她愛著他啊,怎麼割捨!最珍愛的寶物有了瑕疵,就能狠心扔掉嗎?如果扔了。她便一無所有。莫說她捨不得。就算她捨得,又如何?天下人看著,兩軍將士在看著,蕭卓兩家所有人在看著,說得好聽些,為著家國天下,為著人間大義,就算無情無愛也要嫁。說得難聽些,眼前的局勢,縱然真的無情無愛厭憎無比。兩家地兄長也一定會迫了他們成親。縱然耿耿,還是隻得將身嫁予。到頭來,到頭來……心思迷亂之間,房門被猛然推開,倏然而入地強大光線刺得她睜不得眼。只聽得腳步聲響,有人已站在面前。聲音裡擁有著不可違抗的力量:“抬起頭,看著我。”———————轉換場景的分隔線———————昨夜變故後。趙忘塵一直注意著方輕塵這邊院子的動靜,阿虎來找方輕塵,他也不放心,跟著他們兩人過了來。待方輕塵獨自一人進了蕭曉月的房間,二人雖知這不合禮數。卻被方輕塵那極嚴厲的警告給嚇得不敢靠近。只得在院中來回徘徊。很久,很久。房門開啟,方輕塵施施然走了出來。阿虎快步趨近:“怎麼樣?”“她累了。在睡覺。等她一覺醒來,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記得。就是上次逃亡之事,她也只會是隱約有點印象,而且會很自然地不去努力回憶。將來其他人應該不會蠢到在她面前去提那段舊事,所以……”方輕塵冷冷看看兩眼發直,完全沒有理解的阿虎:“她醒了之後,就是個高高興興的新娘子,如無意外,以後也能快快活活過一輩子。”阿虎還在發愣,趙忘塵卻是先明白過來了:“迷魂術?你對她用迷魂術!你……”他怒指方輕塵:“你怎麼能用邪術!”“我不讓她自欺欺人,你說我殘忍。我幫她把自己徹底騙了,你又指責我用邪術?”方輕塵古怪地望著他:“天下沒有任何邪術可以強行改變人心。迷魂也罷,攝魂也罷,說穿了,都是順從人心的慾望。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要忘記,我施術根本無法成功。”淡淡說完最後一句話,他轉身便走。趙忘塵還待追上去分說,卻讓阿虎一把拉住,衝他搖了搖頭。待得方輕塵地影子看不見了,阿虎才輕輕鬆開手:“其實,這樣沒有什麼不好。自從蕭將軍說要讓他們完婚後,小姐就一直矛盾不安,她是想忘,卻忘不了,所以才總是受折磨。現在她既然忘記了,便少了許多無謂的煩惱。”“就算這樣是最好,可他憑什麼?他那樣傷人,再一手抹掉記憶,就可以心安理得,當那些傷害沒有發生過嗎?!”趙忘塵怒道。“也許……我想……可能……”阿虎有些吶吶:“他可能真的沒惡意。他只是想給小姐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只是想告訴小姐,其實,她也可以不用委屈自己……”“你說什麼呢?”趙忘塵氣道:“他會這麼好心?再說了,這場婚事關係蕭卓兩軍的聯合,關係整個天下的運程,真給攪黃了,他才是最頭疼地那個,他怎麼會……”“我總覺得,這就是他想要說的。不管家國天下,不管什麼大義名份,人都可以有自己地選擇。我……我真的覺得,如果昨晚小姐……也許他真的會拼了天大的難題和後患,為小姐去抵擋所有的壓力……”阿虎眼望院門,聲音越說越小。趙忘塵目瞪口呆望著他:“他把蕭小姐傷成這樣,你卻把他想得這麼好?”“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