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他溫柔的對待。體貼的陪伴。對著那樣的一個不是他了的他,我就會幸福嗎?我是盧東籬地妻子,我要我的丈夫做他自己,他的精神魂魄中都裝著家國百姓,我願他無愧無憾地走完這一生。我願意等待,我願意分離,因為,每個人,活著。總有一個理由,一個原因。勁節,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和你暢論天下時,臉上的那種光彩。我的丈夫,本來就該和他最好的朋友,放手去做他應該做的事。他的家國,他的理想去堅持,而我,是為了他在守候。更何況……勁節。勁節……傾心以待,生死不棄!東籬得友如你,此生何幸。我祭過你,拜過你,你這些年相護相守,心血用盡,到如今,你重生於世,若要再棄你一人獨抗天下,我蘇婉貞不是無心肝之人。便是東籬肯,我也不能肯,不能容。勁節,你地恩義,我們報不得,也不必言謝。你的本領。的確天下無雙,也許這世上……的確沒有什麼還能難得住你……可是,就算是你,也會孤單寂寞吧。你就是再強,扮得再瀟灑不羈,也會在某些時候,想要有朋友能會心一笑,想要有人陪你一起喝著酒,談著天下所有的趣事吧?你和他的心,是一樣的。這樣的你們。都是容易寂寞的。一起暢談天下時,臉上散發出那種奪目地光彩的,又豈止是我的丈夫。那麼,這一場戰鬥,請讓他與你同行。我只是一個無能的女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千萬裡外,焚香祝禱,每日每夜。祈盼著你們平安,祈盼著有一天。我們的國家能夠強盛,百姓可以安樂,你們可以一身輕鬆地回來相聚,你們可以整夜整夜地談話,飲酒,歡笑。而我,為親自為你們洗手做羹湯,為你們挖起親手釀造,親手埋下,只等你們歸來開封的酒,讓你們一醉方休。風勁節這一生出入脂粉堆中,向來是極之得意,還從來不曾在女人面前吃過虧,偏生此刻與這溫婉女子對視了不過一會,便沮喪地敗下陣來,回頭去惡狠狠瞪盧東籬來出氣。“你根本不明白。我要留下來,不是為了什麼天下蒼生,我不過是因為我自己心裡不順,想要爭個公道。這一次,我不是對付貪官,不是對付異國,卻是要去和皇帝打擂臺。你這種忠孝大道教出來計程車大夫,偏要摻和做什麼?”“所以我就該袖了手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是嗎?”盧東籬不覺微笑起來:“當年相救,是你暗中謀劃,我事先全不知情,所以抗旨不從的罪名怪不到我頭上。這些年偷生,是為對你的諾言,不是我貪生懼死,所以芶且之名,栽不到我身上。暗中與蒼天寨聯結,出手相救婉貞,為一己之私而驚擾百姓,殺戮內使,都是你一人所為,事先未並與我通音信,所以,就是有責難,也與我不相干?”盧東籬嘆氣:“於是我地忠孝大節從來無虧,在道德上,我永遠清白無瑕。一切都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我沒有追究,沒有多問。於是,不管將來史書如何記載,清流怎樣議論,責任都是你的,而我絕對是清白無辜的,是不是?”盧東籬已經有些生氣了:“勁節,這些年我心灰意懶,無心世事,初聞婉貞有難,我心慌意亂,不能自制,所以萬事由你決斷。但你難道以為我會永遠這般藉著義氣朋友,將一切全推託與你嗎?”風勁節頭疼無比:“我要做的,可不是忠臣義士當為之事。”盧東籬失笑:“你還當我是迂夫子不成,任性妄為,欺君犯上的事我沒做過嗎?你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們就曾把酒笑談過,忠於君還是忠於國,何謂人之大義?當年我就敢挾持朝廷命官,就敢假造戰報,逼迫朝廷,難道經過了這麼多事,現在地膽子,反而不如昔日了?”風勁節嘆息:“東籬,不管你秉心如何,真要做下去,只怕天下關於你的美談秩事,都要變成史書上的譏諷筆墨了。事君不誠,要脅君上,這些罪名一定,世間士大夫,千載以下。都寬容你不得。我本是江湖性情,這些事原就不在心頭,可是你終究是讀聖賢書出身計程車子……”“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