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大婚時那樣,開始自稱“臣妾”。他心中難受,卻只能儘量讓聲音更柔和一些。回答道:“你問。”“如果燕國不出兵,我的皇兄,是否也會向別的國家求助。是否也會毫不在意地,讓別的國家有足夠的理由,出兵踐踏大秦地國土?”“是。”“如果燕國不出兵,吳國,陳國,衛國,還有我那四皇兄,可能會尋求的另一個國家,是否也一樣會對秦國出兵,而秦國也會一樣戰火處處,災劫重重?”“是。”“在這場戰亂中,是不是有一個強大的國家提前取得勝利,早早把他們要扶植的王子推上王位,完成適當的交換條件,就可以讓戰事平息下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這一次,燕凜是遲疑了一下,才回答。秦旭飛地軍隊,算是意外的變數嗎?只不過,這些關於戰事的詳情,卻是不必對樂昌仔細解說了。“那麼,燕國是不是最強的那個國家。”“我希望是。而且我仔細分析了各國地軍隊和國力,相信我的判斷,應該不是妄自尊大。”“燕國軍隊的軍紀,是否會比其他的國家更好。”燕凜凝視著神情憔悴的樂昌,輕輕嘆息一聲:“你放心,燕軍雖說做不到完全秋毫無犯,但絕不會縱兵屠城,絕不會肆意殺戮百姓,凌辱女子地。”從軍報上,他也已經得知,陳衛兩國,進兵途中,時常有燒殺劫掠之事,若是攻城艱難,損失較重,則城破之後的屠城殺戮,更是尋常,吳軍的軍紀相比之下倒還算不錯,不過和燕軍比起來,確實也不夠自律。這番話,燕凜保證起來,倒還是有些底氣地。樂昌有些虛弱地笑笑:“這樣,臣妾也就放心了。”她忽然一用力,掙開燕凜的扶持,屈膝跪下去,重重給燕凜磕了一個頭,還要再磕,已被燕凜雙手扶住:“你這是幹什麼?”樂昌悽然道:“臣妾想要求皇上幾件事。”“你說,你說……”“求皇上降旨給軍隊,儘量不要屠戮傷害百姓,求皇上派名將強兵,儘早打破亂局,儘早攻進京城,儘早結束這一切。求皇上答應臣妾,只推四皇兄登基即可,對於宗室中人,不要過多殺傷……”她一句句求著自己的丈夫,早一點攻進自己的家國,攻破自己國家的京城,早一點將自己的所有親人都控制在掌心上,一句句哀悽無奈,悲涼而無力。燕凜聽得心中慘然。她雖從不曾得到過母親之外親人的愛護,到底那些人都與她有著相同的血脈,她雖從來沒有真正看過那片大好河山,到底那是她的根,她的源,她曾經的家。如今被逼得說出這樣的話,真讓叫人情何以堪。想起自己甚至曾起過,殺盡秦國宗室之心,燕凜亦暗覺慚愧。他伸出手,儘量輕柔地扶起她,小心地把她抱進懷裡,柔聲道:“這些事,你便不說,我也一定會做到的。”樂昌慢慢點點頭,輕輕道:“既然是這樣。臣妾也沒有什麼可以再怨恨陛下的了。”她慢慢地抬起手,略有遲疑,最後卻還是顫抖著回抱住了他,下一刻,溫熱的淚水。染透了他的衣衫。她已經沒了母親,沒有父親,沒了所有的親人。現在,又要沒有了國家。天上地下,紅塵世間,除了這個男人,以及她腹中他地孩子,她便已經一無所有。縱心傷。縱痛楚,然而,他是她的夫,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君,他是她孩子的父親。最後,她地選擇,只能是抱緊,抓住。如此而已。燕凜沉默著,感受她的顫抖,她的啜泣,她的淚水……他的妻子是個柔的女子,縱被親人出賣。卻從來不曾想過報復親從沒有保護過她這個可憐的公主,卻依然愛護懷念著故國。然而,現在,卻不得不面對這樣冷酷無情的選擇,不,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選擇。他在心中嘲笑斥責著自己地假仁假義,虛偽可笑。說什麼不管樂昌做什麼選擇都可以接受,你又何曾給過你的妻子,你的皇后真正的選擇機會。一個無親無友,無家無國的可憐女人,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說什麼扶了四皇子登基,結束戰事,秦國就可以太平。不不不,在那之後,燕國必然會以宗主國地地位,不斷地壓榨秦國所有的財力國力。說什麼燕軍軍紀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