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到底怎樣了?“
他彎著身子,將腳翹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他揹著他們,黑色的大氅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不見,越發焦急。
“王爺,你的腳怎樣?”
裴雲曠直起腰身,回頭道:“腳指頭真的快掉了。”
她的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她的眼淚讓他心裡莫名的一動,這樣的關心,真心的不摻一絲一毫的其他,乾淨的象一片雪,虛虛浮浮,不著痕跡的掃過心扉。
他在石上抓了一把雪,遞到她的唇邊:“渴嗎?”
那人極不耐煩,喝道:“快走。”
他不理他,只管將雪送到她的唇邊。她不渴,看著他手心裡的一捧淨雪,眼眸很酸澀,眼淚滴在了雪上,融了一個小窩。
突然,一聲慘叫象是被捂在咽喉之間沒有發作出來。“撲通”一聲,挾制她的人倒了下去,她驚惶的看去,只見他咽喉上插了一根細細的冰凌!匕首一般閃著晶瑩的寒光。
她沒有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又是何時將一根冰凌藏在手裡的。
那人的手裡還拿著那隻箭,方才抵在她的咽喉之上,轉眼卻被別 人穿透了咽喉。
他蹙眉看著地上的人:“其實,你本可以活命的。”他有點遺憾,什麼都沒問出來就將他殺了。
樹上的冰凌掉在了石上的雪間,他故意裝做看腳傷撿起,那人關注著他手裡的一捧雪,卻沒看見他大氅下的另一隻手裡,握了一塊冰凌。
她驚魂不定,看著他,象是做夢。
他回眸看著她,蹙了蹙眉,手指放在了她下頜上。
她仍然陷在驚愕之中,愣愣的任由他挑起自己的下頜。
他低頭在她的咽喉處輕輕吮吸了一口,然後將一口血吐在雪上。
“別讓那箭上的血,汙了你。”
她象是僵住了一般,不能動彈,他的唇的溫度,在傷口上燒灼。她彷彿忘記了呼吸,短短半個時辰的風雲,超過她十五歲潮起潮落的一生。而他的一個動作,是十五年來最驚心動魄的一場驚濤駭浪!
“王爺,你沒事吧?”
很快,他的護衛按照他劍鞘的指向跟了上來。
“發訊號,將其他人都叫過來。將這四個人的屍體送到官府,就說是上山偷鐵礦的人,讓劉大人細查來歷。”
他知道查到一定地方一定查不下去,斷了線,但是,也可以警告警告背後的那人,不要以為他就那麼好對付,也不要以為他不會反擊。
她努力呼吸,想讓冰涼清新的空氣將自己沸騰的心冷靜下來。
他正要抬步下山,她忙道:“王爺,你的腳不要再走路了。”
他回眸淺笑:“我不要當娘們。”這不過是方才那個人一句罵詞,他卻調侃著自己,她心裡一酸。他就是這樣的人,縱然心裡再有什麼辛苦和險難,都用唇邊的一抹笑意,將艱辛掩蓋於玩笑之下。可是她再也不能順著他的玩笑去輕鬆的展開笑顏。
她靜靜的看著他,眼淚一顆一顆,彷彿止不住,要成珠簾。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掉淚,是剛才說她有了身孕,擔了莫須有的“罪名”,所以很抱屈?
他上前一步,低聲道:“剛才我那麼說,是迷惑那人,讓他相信我,少些戒備。你是不是很委屈?”
她搖頭道:“我不委屈。”
他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恩,你不委屈?”
她頓時明白過來,臉上發燙,不敢看他。
淚,終於,止住了。
名 聲
裴雲曠回頭對眾人道:“今日此事既止於此,不得傳於他人知曉。”
他的意思不僅包含了這四個人的事,還有她的“冤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