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謝過主人賜名,”康敏說著話,又從懷裡掏出樣東西來,雙手呈上,“這是我家女公子……曹家女公子叫奴婢捎給主人的。”
是勳接過來一瞧,原來是一個杏黃色的荷包,上面還繡著一隻怪鳥和一行小字:“彼采葛兮。”
是勳知道這句話出自《詩經·王風·采葛》,原詩很短小,共分三段:“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表達的是一種思念之情。捏著這個荷包,他不禁一股暖流湧上心田,想不到那曹家小姐還有這份心思哪。行啊,老婆你既然這麼深情款款,老公我就對天發誓,過兩年一定去迎娶了你,並且一輩子對你好就是了。
他指指荷包上的怪鳥:“難道這就是鴛鴦?”康敏還沒答話,月兒先在旁邊笑了起來:“公子……不,主人,這不是鴛鴦,這是比翼鳥啊。”是勳聞言,不禁嚇了一跳,心說我這老婆繡工還瞧得過去,但這畫技還得磨鍊啊……其實鴛鴦我都是蒙著眼睛瞎猜的,只是覺得大姑娘繡荷包送情郎,沒可能繡一隻翼手龍……
當下“嘿嘿”一樂,就把荷包系在腰帶上。就這麼一轉臉的功夫,他突然想到,未婚妻送我個荷包也就罷了,為啥要把貼身的丫環也送給我呢?她就算真想送,也得老丈人曹豹答應啊……這究竟是曹小姐的意思呢,還是她老爹的意思,甚至是那“讒慝小人”曹宏的意思?送個丫環過來真是為了服侍老子嗎,還是為在老子身邊安插個眼線?
想到這裡,不自禁的就覺得後脊樑有點兒發涼。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兩年以後,當把媳婦兒娶進門來的時候,康敏跑過去大獻殷勤——
“小姐你可來啦,奴婢已經把這家上上下下全都摸了個門兒清。這家裡肯收好處的,全都已經籠絡住了,不肯收的,都割了喉嚨埋在後院兒當花肥呢。還有,這是家裡的賬本兒還有各房的鑰匙,老爺當日吩咐過的,姑爺的來往信件、公文,也都抄錄在此……”
腦洞越開越大,是勳就覺得那股涼氣從後脊樑一個勁地往上躥,轉過頭去就問魚他:“咱莊上有姓馬的沒有……”
這一天晚上,是勳因為想念當初在是宅中月兒幫自己搓背頗為受用,所以就吩咐燒了水來洗浴。話說他倒並沒有什麼不軌的念頭,只是讓老爺們兒幫忙挫背和讓年輕姑娘幫忙搓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除非那老爺們兒是專業的,可以一邊叼著菸捲兒,單手裹著毛巾,動作不疾不徐,丁點兒菸灰都不沾到客人,最後還能把客人全身的汙泥都搓成個大藥丸子,不留一絲一縷在墊著的毛巾上……
可惜,這年月估計找不到這種專業人士了,所以與其讓那些不專業的大老爺們兒給自己搓,還不如換個小姑娘來順便養眼——而既然要養眼,才剛僱來那幾個粗使丫頭當然派不上用場啦。
傭人們很快就推進屋來一口大木桶,盛滿了熱水,是勳脫得一絲不掛,舒舒服服地泡進去,一直泡到全身的面板都開始發紅,額頭嘩嘩地往下淌汗,這才半是呻吟,半是呼喚地叫一聲:“進來吧。”
水汽繚繞當中,小丫頭低著頭,邁著迅疾的小碎步就進到屋中,繞至是勳背後。是勳把身子朝前一俯,把整個脊背都露出水外,隨即就覺得一隻纏著手巾的纖纖小手按到了自己背上。“嗯嗯,”他滿意地玻ё叛劬Γ�翱梢災匾壞愣���被耙舨怕洌�途醯靡還紗罅Υ蛹貢成現蓖肝逶嗔����銥磕鞘竅訟誦∈致穡磕鞘怯辛咎箍舜遊冶成夏牘�チ稅桑�
他“啊”的一聲慘叫,從水桶中躥起兩尺來高,隨即就本能地在空中一個百八十度大回旋,才穩穩站回桶內。這才看清,原來站在自己身後幫忙搓背的竟然不是小丫環月兒,而是管巳啊!
他愣愣地望著管巳,心說這羅莉怎麼跑進來了?管巳兩隻袖子卷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