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於君,至於國,必先教然後知其所生髮也……”
是勳前一世也看過不少穿越網文,很多主角穿越到古代以後,為了扭轉傳統的思想,爭取把中國扯上近代化的道路,開口就跟古人講大道理,還竟然真能把古人給唬得一愣一愣的。每當瞧到這種橋段,他就先笑,然後棄書。人的思想是因社會環境而生的,也是受社會環境所制約的,在一個傳統的小農社會里,小政府形態下,你跟人講民主、自由,那不是扯淡嗎?他們能理解得了嗎?
當然啦,不是說只能隨波逐流,而絕對不可超前,問題是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跨越太大必然扯到蛋,還可能扯爛了蛋。所以是勳穿到這一世以後,一開始就沒敢跟別人談什麼超前的大道理,而等他終於在儒林中有了一定名望了,甚至可以跑太學來當客座教授了,終於咱可以搞點兒思想啟蒙啦,但那也不能妄想一步跨越兩千年。
就象他上面那一段話,表面上聽起來,跟這時代的主流思潮並沒啥兩樣,其實,已經夾進去不少私貨啦。(未完待續。。)
第二十三章、幽州諂臣
是勳在太學裡講課,首先嚐試強化學生們的“國家”概念。
因為這時代計程車人並沒有完整的國家概念,更不知道什麼叫“愛國主義”,他們往往只有家族的概念,在大多數士人眼中,所謂漢天子,不是國家的代表,而只是天下最大家族的代表而已。明朝人能說“國家養士百五十年”,漢朝計程車人可說不出這話來。他們只會想,是因為家族在地方上或朝廷中有勢力,我才能或被薦舉或因萌蔭而入仕,除了自身的努力外,出人頭地全靠家族支援。國家?給了我什麼好處了?怎麼就養我了?
儒家講忠君,但初期的忠君思想又與後世不同,忠於君其實可以等同於“忠誠於上級”,對於士人來說,他所要忠的是上級的卿大夫,卿大夫所要忠的是上級的諸侯,諸侯所要忠的上級的天子。一直到漢武帝搞“大一統”,才開始告誡臣民,你們層層忠君是應該的,但更應該忠於我這個天下之最大君。可是逮至漢末,這一思想也並沒有徹底地融入人心——這時候的官僚與其屬吏仍可君臣相稱,便是明證。
故而,是勳首先要把國家立起來,把天子作為國家的代表,要求士人們以忠於天子為表象,以忠於國家為實質,希望從思想上剷除掉家族利益這根毒苗,從而阻止門閥世族的繼續擴張和腐爛。
所以他說“先知愛親,然後及於愛人,及於愛家。及於愛國”。不提天子;又說“愛於家。及於君,至於國”,把“君”(可以是上級,也可以是天子)放得比“國”低一層級。
只有培養起了士人的國家概念、愛國理念,才能提升凝聚力,抵禦將來可能會洶湧殺來的外侮。至於個人價值、思想自由那類玩意兒,現階段還根本談不上,那些新思潮只會加大離心力。在摧毀家族之前,先把國家給搞跨嘍。
他這在太學的第一堂課,簡明扼要,才不過講了半個鐘點兒而已——肚子裡貨色有限,再多也講不出來了。然後端起水杯來潤潤嗓子,就開始讓學生提問。太學生們都覺得挺新奇,那時候除非上小課,否則老師很少花太多時間回答學生的各種問題——好比鄭玄在高密五日一開講,就壓根兒沒有問答環節。
學生提問,對是勳是一次挑戰。因為他本身既不是思想家,也不夠純粹的學問家。所長之處,只有口舌之利罷了。但是面對那麼多學生,你不能總靠詭辯矇混過關啊,總得抖點兒乾貨出來啊。因此他事先宣告:“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聖賢尚且如此,況我等耶?”
完了又抄襲韓愈的《師說》:“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