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只得輕嘆一聲:“吾本欲募兵以足,再往說匈奴,則有武力為恃,說之易也。如今……只得提前走上一遭了。”我先過去打探一下情況再說吧。
因為並沒有攜帶家眷上任,是勳這些天頗感寂寞,經常絞盡腦汁,自己給自己找點兒事兒來幹。正所謂“光棍好當,鰥夫難熬”,終究是正當壯年的男子,夜深人靜之際,難免孤清。所以只好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先四方巡遊。又核糧募兵,就比在許都的時候要繁忙得多。想必曹操若見到了,肯定會大吃一驚——是宏輔也有這麼勤快的時候嗎?你是見賢思齊,想要效仿荀文若嗎?
十月底的時候,是勳再次離開安邑,帶著張既與百名部曲,透過白波谷,前往平陽。去拜會南匈奴單于呼廚泉。前任單于乃呼廚泉之兄於扶羅,在原本的歷史上,他這時候還活蹦亂跳呢,但在這條時間線上,卻在與呂布的交戰中負了重傷,提前幾年掛了,右賢王呼廚泉順理成章地繼了位。
雖說與匈奴兵在雒陽與偃師之間起過沖突,但是勳還真不怕去見呼廚泉。一則他隨著閱歷的增長,自信心也逐漸提升,相信自己不是黃射。不會被匈奴人追得抱頭鼠躥;二則昔日在偃師城下,呼廚泉曾經遣人送信。釋放過善意,應該不是於扶羅那般強橫之徒;三則,他早就預備下了寶物在手……
所帶那一百名部曲,都是從帶來的青州兵裡挑選出來的,個個身量高、膂力強,武藝精熟,外加聽話。是勳雖然並沒有親自上戰場的想法,但兵危戰兇,世事難料,覺得還是跟各路將領一般有支部曲跟著,會比較保險。所謂部曲,多由將領私人招募,亦私人養護,不計軍中正式開銷(當然啦,真要公費養私兵你也禁止不了)。只是是勳身為二千石、關內侯,多少也有幾處地產、作坊,各種收入七零八碎地加起來,刨掉日常開銷,絞盡腦汁,也只夠養這一百人的——他倒是想養上幾百上千的部曲呢,可要真敢那麼幹,頭一年就會破產。由此可見,各路將領皆有數量不少的部曲,光靠俸祿根本就養不活,只能靠繳獲、劫掠所得,或者貪汙公款。
是勳是非常反感漢末瀰漫於整個官場的貪腐現象的,這點跟曹操相同,雖然因形勢所迫,曹操即便對自己部下也不能過於約束,只要別太出圈兒就成,但自己必須以身作則。當許昌的造紙作坊無錢建蓋的時候,是勳也曾經動過受賄的腦筋,但也就是心裡yy一下,沒敢真幹——既怕犯了曹操的軍法,更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兒。
只有當年出使襄陽,受劉表相贈那些祖道之金,還有韋誕獻上造紙作坊,雖說理論上算是官員之間正常的送往迎來,不算納賄受賄——沒有一手交錢一手交權啊——他樂過一陣兒以後,卻又不禁有些慚愧,心說此風若不能剎,不知多少汙穢將伴之而生,我若一朝得勢,必要嚴禁。
當然這是後話了,身在古代官僚體系當中,要是偏按兩千年後公務員的道德修養來要求自己,那是作死。是勳還並沒有這種道德潔癖,打死他也做不成海剛峰。
所以這回挑選部曲,他確實沒用公家一文錢,拆東牆補西牆的,也就光召了這一百個——既然數量上不去,那就只好在質量上精益求精吧。按照當時的制度,五人為伍,二伍一什,五什為隊,二隊一屯,正好百人,設一屯長——是勳親自擇定的屯長跟自己同鄉,都是北海營陵人,乃管亥、張繞初犯北海時被擄,因其雄健,曾一度當過管亥的親兵。此人名叫荊洚曉。
其實那傢伙本名叫做荊水小,據說本是孤兒,被人從洪水中撈出來養大,故名“水”,按鄉下習慣,後加一“小”字,以示為季子。是勳覺得這名字實在太粗鄙啦,於是給他改名為“洚曉”,洚者,洪水也。(未完待續。。)
ps: 荊洚曉的《重啟大明》(書號3064526)讓我登場了,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