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勳不禁就問啦,說你們五部,怎麼只有四名大人統率?賓回答道:“我沒鹿回部與駝巴部素來交好,駝巴的老祖推寅剛死,他的兒子詰汾忙著辦喪事,無暇分身,因此便將部眾託付與我,率領前來。”
是勳微微而笑:“如今汝將他的部眾多送於我,回去如何相見?”賓苦著臉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若得回去,只好光著膀子、抬著酒食去他帳前請求原諒啦。”說著話,猛然抬頭,緊盯著是勳,哀求道:“大人,可能將我等部眾亦皆放歸?兵器、馬匹我們都不要了,只求部眾得活!”
是勳撇一撇嘴:“汝三人尚未知死活。況部眾耶?”
賓當場就洩了氣。旁邊一個大概叫做落羅的年老鮮卑大人忙道:“那只是賓的痴心妄想。我等既然敗了。就該以財物相贖,豈能白放?大人,你開個價吧,我部牛羊甚多,這便可以遣人回去取來。”
是勳審慎地打量著三人的眼神,似乎是隨口問道:“哦,然則汝部共有多少牛羊?”落羅愣了一下,隨即答道:“願以五百羊來贖我身。”是勳不禁仰天大笑:“一部大人。難道值止此乎?!”
“這個……”落羅翻了翻眼珠,“大人若是不滿意,我願再加上一百頭牛。”賓橫了他一眼:“牛羊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抬起頭來對是勳道:“我願以三千羊、三千牛相贖己身,此外四羊一人、二牛一人,贖取我沒鹿回和駝巴的部眾。實不相瞞,此番為匈奴所誘,來侵大人之地,匈奴與我等牛、羊各萬,五部均分。都已驅趕回去了。但下於此數者,皆非誠心求贖。”
是勳微微而笑:“你倒是個老實人。”賓咬一咬牙關。乾脆實話實說:“大人,趕緊商定了贖金,我等好派人回去取來。若拖得久了,恐別部聞訊要來兼併,到時候空餘我等無用之身,大人卻什麼都得不到了。我恐大人相疑,還要遣人去族中探查,一來一往耽擱了時間,故此才直言相告。”
是勳捋捋鬍鬚,緩緩地說道:“好,汝等但有誠意,我不但允贖汝等,並允贖汝之部眾——然我亦須用奴也,不可盡贖。只是……”雙眼微眯,盯著賓的表情:“汝青壯多有折損,弓馬為我所繳,財物亦將輸之於我,即得返部,便不怕他部兼併麼?如何計之?”
落羅嘆了口氣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只望大人早日允我等贖身,回去便領著部眾北遷,尋那人跡少處,且蟄伏數年再看。”他們這回損失實在是太大啦,即便是勳允許把一半兒部眾贖回去——多了恐怕贖不起——那也肯定傷筋動骨。從此再不敢在漠南群雄環伺之地遊牧,得趕緊往北跑才是。
是勳略想一想,答覆道:“我不要牛羊,但要良馬。”三名鮮卑大人對視一眼,都道:“良馬卻是不多。”是勳冷哼一聲:“汝等遊牧草原,所仗弓馬之力,如何少有良馬?”賓急忙答道:“良馬隨我等而來,皆已為大人所得矣。”是勳撇撇嘴:“亦不足兩萬……實言答我,可出多少良馬以贖汝身?”
三人又再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回答:“千匹,不能更多矣。”
是勳搖頭道:“此非我所能許也。汝等且去相商,再來答我。”吩咐將三人暫且押解下去。三名鮮卑大人鞠躬而退,才到帳口,是勳突然又想起一事來,張口問道:“有兩人之名,汝等可知?”
三人轉回頭來:“但憑大人相問。”
“柯比能、步度根,現在何處?”
三人老實答道:“步度根即在雲中,所部二萬餘戶,兵馬強壯。柯比能在東方,所部不過數千而已。”
對於這年月的鮮卑貴族,是勳前世讀史書,就光記得三個名字。一個是檀石槐,曾經建立過一個幾乎囊括全部鮮卑族的大聯盟,不過那傢伙早就已經掛了;第二個是步度根,貌似是檀石槐的繼承人,勢力要小弱得多;第三即為柯比能,演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