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談不攏那就別談了,但你要搞搞清楚,在這兒我是主,你是客,不是我得避你,而是你請滾蛋吧。
秦宓當然不能就此滾蛋啦,只能強按面上怒火——其實心裡倒沒啥怒火,反而暗贊蔣子翼真能言善辯,外加胡攪蠻纏者也——朝向呂布一拱手:“涼公得非漢臣耶?而乃容此不臣之人?”
呂布聞言一愣,心說唉,你們倆掐得正熱鬧呢,我又不是裁判,不過場外觀眾而已,你突然轉而向我,是幾個意思?嘴裡卻只好打圓場:“子翼確乎失言,然亦致歉矣,先生勿怪。”他蔣子翼不是心存叛國之念,只是說錯了話,而且也已經道過歉了啊,你還想怎麼的?
秦宓無奈之下,只得再次面向蔣幹:“先生得無為曹氏做間乎?何乃以篡僭之語以教涼公耶?!”
蔣幹雙手一攤:“我主聰慧,吾唯輔之耳,拾遺補闕,安敢教之?先生遠來初見,即誣我為人做間,此豈為客之道乎?”先捧一捧呂布,完了質問秦宓,你就因為幾句無心之言,在我主公面前汙衊我,這是做客人的道理嗎?
秦宓不禁語塞,心說我跟你講道理,你跟我玩混的,我跟你玩混的,結果你丫更混……如此下去,終非了局啊。算了,乾脆我不繞圈子了,咱們動真格的吧——“吾此來意,料蔣先生知矣,為請凉公與我主歃血為盟,共伐曹操也。先生以為若何?”
蔣幹兩眼一瞪,表現得非常驚愕:“諸侯私盟,可乎?魏王亦諸侯也,何罪而欲伐之?”
秦宓揚聲道:“曹操名託漢相,實為漢賊,遲早篡僭,今若不伐,恐明日天下不姓劉矣。世所知聞,何言無罪?”
蔣幹哂笑道:“違天失德,而天雷殛之;違法為罪,而國法繩之。先生乃以為知天首何在,即可明天心耶?自以為執法吏耶?魏王有罪無罪,先生何德,而能斷之?先生乃預言者耶,而知明日天下不姓劉乎?”你丫有什麼資格來定曹操的罪?還是說你是個預言家,能夠斷言曹操將會篡漢?還是別瞎扯了吧!(未完待續。。)
第四章、西走而王
蔣幹故意跟秦宓胡攪蠻纏的思路,其實是是勳所教。
當日是勳等人對蔣子翼面授機宜,是勳就說啦,劉備定然會遣人去遊說呂布,以敵魏王,先生打算怎麼應對呢?
蔣幹笑道:“不過曉之以理,動之以利而已。”具體應該怎麼與對方唇槍舌劍地答辯,現在我沒法回答你,但只要立定了腳跟,隨機應對,我自恃言辭之利,不後於人也。
但是勳卻微微搖頭:“先生誤矣。”他說倘若真要辯論個子醜寅卯的結果出來,你自可隨機應變,大逞口舌,但問題在於,辯論的目的並不在駁倒對方,而在說服旁聽的呂布。呂布才多大學問啊,你們引經據典,駢四驪六的,他未必能夠聽得懂,反倒可能心生反感。
——文化人天然瞧不起蠻子,而蠻子呢,也向來敵視整天把逼格擺在臉上的文化人……
所以說,正不必直面鋒銳,馳騁辯場,你只要跟對方胡攪蠻纏,把對方的思路引歪就成。
是勳雖聞秦宓之名,卻從來也沒有見過此人,不知道史書上所記載的能言善辯是真是假,更不清楚此人是否已然歸入了劉備麾下。他光知道劉家向來派出去搞外交的,一個是孫乾孫公祐,一個是簡雍簡憲和,是勳跟這倆貨倒是全都打過交道。
他知道這倆的學問都不怎麼夠瞧——別看孫乾理論上也曾拜在鄭玄門下,但那基本就是一旁聽生,真沒學到老師的幾成本領。簡憲和就更不用提啦。倘若這二位跑來遊說呂布。說話直來直去。結果你蔣子翼卻文謅謅地加以駁斥,使得呂布有聽沒有懂,進而心中不爽,難免誤事啊。
於是他提醒蔣幹,關鍵是呂布的觀感,而並不需要執著於辯論的勝負。
故此今日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