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此大僚竟能折節下交,無不感激泣零。士兵們大多拍著胸脯保證,願為太尉效死也;老百姓則說:“若早有太尉來治蜀地,必然小大得安。”
是勳心說別扯了,我堂堂太尉來治一蜀?你這是咒我呢吧?但表情卻毫無不滿之色,仍然和藹地笑臉相對。
曹真曾經私下勸是勳說:“太尉貴重,不當與賤役語,恐**份。”是勳笑著回答他:“何所謂賤役耶?漢高不過一亭長耳,興漢之臣多狗屠輩,遂能應時而起,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況此皆我大魏子民也,吏不愛民,民不親附,吏若撫之若子,自然國家安泰。”
沮授也勸,但卻是另外一套說詞:“太尉受命伐蜀,手握重兵,本處嫌疑之地,乃更與鄉民語,恐有厚買人心之譖也,不可不防。”是勳點點頭,說你擔心得有道理,隨即卻又搖頭:“吾今乃為國家收蜀人之心也,非為私也,況天子聖明,不受人惑,豈肯相疑?”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曹操這人疑心病重,自己要是真的一個不慎踩過了界,還不知道老頭子心裡會怎麼想呢。但一來他覺得只在營裡轉悠,接觸的人絕對數量不算多,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兒;再說了,不幹這些他又能幹啥?回主營悶頭睡大覺嗎?
誰知道還要睡多少天?荊州軍究竟哪輩子才能突破魚復,來跟自己前後夾擊劉封啊!他雖然不怎麼管理軍務,但曹真每日必要向其稟報軍中情況,估計著頂多再有一個月,糧運就會開始捉襟見肘。是勳心說史書上也沒有細說,不知道後來鍾會在劍閣究竟被攔了多久,我怎麼著也得比他鐘士季呆的時間長吧。三國中後期的名人當中,其實是勳挺瞧不起鍾會的,那基本上就一馬謖的翻版,而且看他在成都受姜維蠱惑,妄圖造反的計劃,其戰略眼光又比馬幼常差了不止一籌。
“欲使姜維等皆將蜀兵出斜谷,會自將大眾隨其後。既至長安,令騎士從陸道,步兵從水道順流浮渭入河,以為五日可到孟津,與騎會洛陽,一旦天下可定也。”倘若這不是後世的汙衊,而真是鍾會的計劃,那簡直是可以當作笑話來聽的……
惜乎,吾身邊無鄧士載也——鄧艾還在遼東領著票高句麗人屯田呢——當面也非劉禪,但不管怎麼說,也得比鍾會玩兒得更漂亮一點兒才成,否則自己心裡都過不去。
好在就當是勳逐漸喪失信心,卻還沒有徹底放棄的時候,終於傳來訊息,荊州軍已經殺入巴中,而徐晃也拿下了宣漢、菪渠。是勳得報大喜,急忙召聚眾將商議,曹真就說了:“劉封若知三巴不保,必不敢再留葭萌,而必南逃,吾將踵跡而追,破之不難。然若彼得入成都,據城而守,亦未必可遽下也。”您估摸著,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吳懿他們會放劉封進城嗎?
是勳皺眉沉吟少頃,說我不如來寫一封書信,勸說劉封投降吧——終於可以乾點兒老子的強項了。(未完待續。)
第三十一章、爾虞我詐
是勳寫下長長一篇書信,遣人送往葭萌,去勸說劉封投降。劉封得信,展開來一瞧,只見開篇就是:“魏太尉、都督雍涼荊三州兵馬是,拜上劉將軍足下……”
稱呼就挺討巧,也不直接指責劉封為蟊賊、篡逆,當然也不會承認他漢朝太子的地位,於是避重就輕,簡單地稱呼他為“劉將軍”。
然後分析形勢,說如今我王師伐蜀,既已得漢,乃復下巴,兩路會聚,總三十萬之眾——當然這誇張的數字劉封壓根兒就不帶信的——就算蜀中沒有內亂,全師以拒,也不會是王師的對手,更何況劉將軍您還未必能夠生入成都呢……
“將軍本姓竇,非劉也,今棄父母而為人後,此非禮也;大禍將至而不知避,王師撻伐而不識走,此非智也。傳劉備欲寄全蜀於將軍,亦非愛將軍也,為市恩而使將軍庇其幼子耳。裝置果真心,以彼之智,胡不先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