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頭是個精明懂事的,要是她能嫁給林大爺,日後你們家也有個象樣的女主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但凡有個女眷們的聚會都沒人能參加。”賈母一副我全是為你們著想、為你們打算的慈愛模樣。
“三姑娘只是庶出,怎麼能配得上珩哥兒?老太太真是說笑了。”林如海輕嗤一聲,覺得賈母是在痴人說夢話,他的兒子豈能娶榮國府的姑娘?整日想著折騰他的女兒還不夠,如今連兒子都算計上了?
“庶出又怎麼了?好歹是我們榮國府出身的正經姑娘,林大爺不過嗣子的身份,又是白身,我把三丫頭許給他,到底還算低嫁了呢。”賈母見林如海一臉不贊同的神色,她也語氣極不悅地道。
“我並不著急珩哥兒的婚事,他才十五歲,再等上兩三年也不遲,老太太的好意,如海心領了。”林如海一點也不在意賈母的惱怒,絲毫不鬆口地道。
“林珩不是敏兒的孩子,不過是你從旁支裡尋來的不知根底的雜種,難道你還打算替他尋什麼高門大戶的閨女不成?!”賈母怒斥道。
“老太太!珩哥兒從過繼到我名下那天開始,他就是我林如海的兒子,是玉兒的哥哥,老太太若還要這般隨意汙衊他的名聲,日後別怪我不再認榮國府這門親。”林如海聽到賈母的話,臉色立刻就黑了,也不管賈母是他的什麼岳母,直接就駁斥道。
“好好好!你們林家了不起,我倒要看看這京城裡,有誰會願意和你結這門親事,哼!”賈母敲敲柺杖,惡狠狠地撂下一句後,就叫人送客了。
林如海覺得賈母實在不知所謂、厚顏無恥,自然也不願意和她多說,甩甩袖子,轉身就大步流星地離開榮國府。
賈母和林如海之間的不歡而散,不出半天的時間就在榮國府裡流傳開來,連隔壁的賈赦一家子都知道賈母的痴心妄想,賈赦冷笑幾聲後,卻是連批評的話都懶得說了。
賈探春好些日子前就知道賈母有意替她安排嫁進林家的事,她心裡還曾偷偷欣喜了一下,不過卻很快地想明白賈母做如此打算的真正目的,當下也已經明白這件事是不可能成功的,林姑老爺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怎麼會讓她們趁心如意呢?果然在聽到林如海拂袖而去之時,她黯然失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淡淡地叮囑侍書她們不得議論那件事,甚至連再去打聽後續的意思都沒有。
深夜裡,賈迎春坐在繡桌前努力地與她手中的布片‘溝通’感情,因為周嬤嬤跟她說,送給親家的見面禮不能繡兔子、小草…這類的花樣,要嘛就歲寒三友,或者花開富貴,再不濟也得繡個松竹長青啊…於是某人悲憤了!!
蕭雲輕巧地推開門進來時,就看到賈迎春蹙額愁眉地拿著布,對著燭火嘆氣,不曉得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繡花的事應該白天做比較合適吧,夜裡做這些東西不是很容易傷眼睛嗎?”蕭雲伸手拿走賈迎春手上的東西,一臉不快地瞪著賈迎春。
“我也想啊,可是我繡得不好,嬤嬤一見到就直對著我念經,害我越繡越有壓力,只好夜裡偷偷做了。”賈迎春苦著臉,嘆道。
“妳繡得很好,周嬤嬤還不滿意?”蕭雲略略掃過小籃子幾眼,好笑地問道。
“你不是不知道嬤嬤的要求一向比別人高些,大概也有些擔心我將來…她是為了我好,我哪裡敢駁她的意思?”賈迎春鼓著小臉,極為煩惱的模樣。
“母親不在意這些瑣事,再說這繡花本來就是精細活兒,用處又不大,還不如多做幾件衣裳。”蕭雲寵溺又無奈地笑道。
“沒差啦,反正我說不定也只會做這麼一次,自然要圖個喜氣才好,咦?!你怎麼突然跑來了?”賈迎春搖搖頭,不以為意地回了一句後,又意識到這個時間點,照理說,蕭雲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為什麼他卻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