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贏字是秦國王族的國姓,凡是王族都姓贏,但唯一一個能掛上“贏”字旗的卻只有秦國的太子贏徹。他手中的十萬精銳鐵騎,在兩年之內與北方的匈奴對陣大小戰役數十戰,從無敗績。在匈奴,凡有人見到贏字旗飄揚的地方,無不望風而逃。
黑盔鐵甲的鐵騎,列隊有序,嚴陣肅立。
當先的一人重甲佩劍,盔上一簇白纓,端坐於一匹通體如墨的披甲戰馬之上,身形筆挺如劍。
他舉目仰望著咸陽的方向,濃雲陰霾籠罩下的咸陽城,熊熊的火光騰燒,映紅了半邊的夜空,升騰的濃煙,恰似莽莽的黑蛇舞動。
此刻,白纓將軍的眼中卻是簇簇興奮的火苗在灼灼燃燒著,他的身周圍無邊無際的殺氣蔓延,彷彿能吞沒整個天地。
列隊在他身後的十萬人馬彷彿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殺氣,全體精神振奮!
霎時間,方圓數里,濃濃的殺氣滾動,就連野地裡的獵狼也跟著繞路。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殺氣又在瞬間消失,連一絲痕跡都無處找尋。
等待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終於等來了這個機會,成敗在此一舉!
他花費了整整兩年的時間,精心佈下了今日之局,其中的艱辛,唯有自知。
這是他應得的!
屬於他的,他決不讓步!
遠處,沙塵滾滾,馬鞭聲聲,一人一馬自飛揚的塵土中馳騁而來。
白纓將軍眼睛一亮,徑自策馬,上前幾步,迎向了前方策馬而來之人。
“大哥,快發兵吧!這是父王的密旨!”來人一身黑色的甲冑,風塵僕僕,厚厚的塵土難以掩蓋他俊朗的面容,他正是三王子贏朔,帶著秦王的密旨而來。
贏徹從他手中接過密旨,神情自若,不慌不忙。
瀏覽完畢,他收起了密旨,依舊靜靜地觀望著咸陽方向,沒有任何的異動。
贏朔不由地急了,催促道:“大哥,你還猶豫什麼?贏磊他現在徹底瘋狂了,很快就會攻破宮門,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宮裡的守衛狀況。若是我們馳援晚了,恐怕父王就會落入他的手中,到時候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贏徹抬了抬了手,深邃的眸子深沉如海,沒有一絲的波瀾,他低沉的聲音道:“不急!大軍連夜趕路,已是人困馬乏,不宜繼續前進。”
贏朔心口一滯,回首望向他身後的十萬大軍。
十萬甲冑披身的鐵騎,氣勢如虹,沉斂的殺氣,一覽無餘。這樣的軍隊,它銳利如劍,鋒芒畢露,怎麼可能是他口中所說的人困馬乏之軍?
他心中一悸,沉痛地望向自己的兄長,眼底泛起了憤恨:“大哥,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恨父王,恨他當年對你的拋棄,可是……他畢竟是我們的父王!骨肉相連啊!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喪命在這場政變當中?難道你真的想眼睜睜地看著秦宮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嗎?”
“我說了,大軍人困馬乏,不宜繼續前進!”冰冷的口吻,不帶任何感情,贏徹直視著前方的暗夜,眼神愈加深邃。那潛藏在他心底的縷縷恨意好似開啟了千年封印的惡魔,肆意地蔓延,侵蝕著天地!
他忘不了!
當初是誰將小小年紀的他拋棄在了冷宮之中?
是誰讓他受盡了冷眼?
是誰讓他孤苦無依?
是誰將他當作平息戰亂的籌碼無情地丟棄到了趙國為質?
是誰自他出生後都不曾正眼瞧過他一眼?
又是誰時刻警惕著他,將他當作惡魔般千防萬防?
是他!那個人此刻就在王宮之中痛苦掙扎,此刻的他終於到了窮途末路,嚐到了被背叛、被欺凌的滋味!
想要他去救援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