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來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滿頭滿臉都是血汙的我,活像個變態病嬌女瘋子。但是緣一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懷裡摸出了手帕:「我來晚了,不要怕了。沒事了。」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太陽出來了,已經到了早上。而當那一攤子肉泥接觸到太陽的時候,逐漸化成了一團灰燼散去。我臉上的血汙也化作了同樣的灰燼,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這才哇的一聲放聲大哭,然後撲到了緣一的懷裡哭的涕泗橫流。緣一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輕輕地拍打我的背:「不要怕,他已經死了。」
很多時候,感覺到害怕並不是當時造成的衝擊有多恐怖。而是當遠離了那種恐懼的時候,產生的後怕才是最可怕的。緣一告訴我說,他將那個鬼的身體引到懸崖邊掉了下去。應該不會再活過來了,而鬼接觸到陽光也會死去,現在我們都是安全的。
「這不就像是吸血鬼一樣嘛。」我心裡暗想,至於掉下去的鬼會不會活著,應該是不可能的。那下面是葦名之底,有特殊的毒潭。況且按照一般邏輯來說,沒有頭身體也就沒有意義,所以這個鬼是死透了。
這一趟來到葦名國,雖然按照計劃拿到了技能書和忍義手。但遇到鬼這件事還是讓我有了心理陰影,什麼3dvr恐怖遊戲都沒有這麼恐怖。這導致了後面我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會無端驚醒,然後就睡不著了。
而緣一從頭到尾都沒有這種害怕,但每次我因為回想起來瑟瑟發抖的時候,緣一都將我抱住,輕輕地撫摸我的頭。慢慢地我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也很少再從夢裡驚醒了。
我們離開歌的村子出發是在一年前,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年的春天了。而和我們離開的時候相比,村子似乎修繕地更好了一些。至少看起來荒廢的土地,也有人在種植糧食了。
還是在同一個地點,同樣的三個人。不過這次歌沒有再撈蝌蚪了,而是在勞作。她一抬頭看到了我和緣一,驚喜萬分:「彌生!緣一!你們回來了!」
她高興地從田裡往出來跑,因為腳踩到了滑溜溜的泥土差點摔一跤。我靠的近連忙扶住她:「小心一點呀,摔倒了怎麼辦?」
「嘿嘿嘿嘿。」歌傻乎乎地笑起來,「你們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快回家吧,今天給你們煮好吃的!」
歌一手一個拉著我和緣一,一疊聲問我們路上辛苦不辛苦,有沒有遇到危險。她絮絮叨叨又溫暖關懷的話,讓我瞬間忘記了在路程上那些坎坷,緣一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像是很享受這種氛圍。回到村子裡,有人還記得我和緣一,都很驚訝我們回來了。
然後又是一陣熱鬧的寒暄,到了天色將暗的傍晚,村子裡都開始做飯了。雖然吃的東西依然粗糙,但是至少能勉強填飽肚子,不至於像之前那樣餓著。我本以為晚上會只有我們三個人一起吃,結果村子裡搞了一個類似於篝火晚會的東西。
每一家為數不多的人都聚集起來,大家帶著飲食坐在一起熱鬧地吃飯唱歌。從歌詞裡我聽出來是在歌頌春天的到來,這種樸實無華的快樂感染到了每一個人,大家臉上都掛著笑容。
而緣一的臉上也出現了之前沒有過的那種笑,是真正的發自內心喜悅的笑容。
我回想起最初的緣一和現在的緣一,還是覺得現在的緣一是最快樂的。因為雖然這個村子裡並沒有人和他血脈相連,但這裡充滿了他所嚮往的人間煙火氣。這些是緣一渴望得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村子裡的老人竟然對我跪拜了起來,連帶著村子的其他人都在朝拜我。我手足無措,看向歌:「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吃掉你給的米,而是種在了地裡。然後秋天的時候收穫的米就分給了其他人,現在大家至少能吃上一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