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精銳部隊卻沒有經歷過戰場的標準反應,他們有素質有紀律,但在突發事件面前需要經驗和約束,而不是自發。
而民眾對單獨的一聲槍響也不會有什麼聯想,畢竟接著就是鴉雀無聲,所以關窗關燈,又消於平靜。
巴克心如刀絞一般,不知道這是針對誰的槍聲,更怕接著聽見一大片炒豆子般的連發槍響。
不知不覺,身下壓著少年脖子上的手勁都大了些,少年有些窒息,掙扎的身體讓巴克醒悟的鬆開點手,剛要打暈少年自己撤離,就聽見下面的軍人急促的叫喝幾聲,整齊的腳步開始移動,巴克心中一動:“他們說什麼?”
少年的英語結結巴巴:“已經……找到,就在……就在……”也許不知道自己要表達的東西怎麼用英文說,被巴克壓住的手艱難指了個方向:“在那邊……”還說了個日文地名。
巴克頓時覺得學好日文才是來這裡的最重要武器,轉頭朝下面瞟了一眼,發現軍人已經迅速集結撤離了大部分朝著街面去展開隊形,巷子口只有兩人分別做警戒站崗狀。
遠處,那處在指揮中心桌邊的人全都興奮的站起來朝那個方向張望,拿著步話機在嚷嚷卻沒有挪步。
這時候他的心裡已經如同烈火燒起來,而且越燒越旺!
一直以來,在僱傭兵團隊裡,他都是以冷靜著稱,縱然彈頭在頭上飛過,也能心如止水的抓住血管打結,但這一次,無論是向婉那曾經在自己懷裡迷離的眼神,還是電話裡堅定又虛弱的我愛你,又或者手機上笨拙的密碼語言,都讓巴克再也不願看見這樣一道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
駕輕就熟的打暈面前的少年,把那單薄的身體放到閣樓天窗裡面,甚至還拉了窗邊床墊上的被子給衣著單薄的少年蓋上。
剩下的,可能都是戰鬥,他已經無所謂會不會留下什麼活口對應自己的身份,能少份殺孽就少一份無辜的,但只要擋在自己面前的……
巴克的渾身開始燥熱起來,那種老兵在戰鬥前毋需調動情緒,不用誰來鼓舞士氣,就能收發自如的戰意開始蓬勃滋長!
順著黑暗的屋角落水管滑下去,已經走到庭院門邊伸手要開鎖,巴克心中一動,轉身回到那輛汽車旁邊,接著庭院的微弱地燈光線,稍微翻找一下,一柄車庫裡常見的套筒扳手拿在手裡掂量一下,很滿意重量和長度,無聲的黑影掩身而出。
順著起伏不平的民居門口,巴克潛行三十多米,只從剪影判斷對方戴了戰盔,手裡的扳手以一個很別手的反方向抽擊在後腦勺。
端著m4步槍的軍人,完全想不到已經把守了一兩小時的後方民居會有襲擊,中樞神經被準確命中倒地!
雙手一攤就用冰涼的扳手手柄鎖住了軍人喉脖,拖拽在自己胸口接住往後退,不遠,就三五米,拖進房屋之間的狹小縫隙裡。
須臾之後,帶著頭盔的巴克出現在了路口,還在扣著右邊大腿上的手槍套,當他從那個院子出來,左右各一名哨兵,選擇這個倒黴蛋的兩個原因就是這個高點,衣服可能沒那麼難受,其次就是這位面對黑暗的巷道,另一人對著光亮的幹道。
挑開m4步槍的槍栓,發現拋殼口的防塵蓋還沒開啟,鑑於世界各地對日本軍人整齊劃一紀律嚴謹性的口碑,巴克只能理解為,這不是個人行為,所有日本軍人並沒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他們對於抓捕一名可能受傷的女性特工,還是有手到擒來的心態。
當然也不排除這些人具有高超的用槍技巧,有信心在瞬間進入射擊狀態,巴克笨鳥先飛,逐個兒把步槍和手槍的彈匣檢查,子彈上膛的準備做在前面。
恰好是這個過程,又讓他發現胸前戰術背心裡的幾個彈匣中有一半都是教練彈!
巴克心中真是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