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位於山西,每年的十月份開始變冷,到了年末,天氣卻也是冷的發緊。
顧楠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正是大雪的天氣,拿出了準備好的毛皮披在身上,風很大,一陣大風吹來,便是覺得冷的徹骨。
秦軍的營地駐紮在一座山頭,整整近五十萬大軍,算上白起領來的十萬餘,秦軍這邊,足有六十萬人。
平連在山原之間,建著一座極大的營壘。光是外牆就足有幾十米高,很難想像是花了多少人力。
「趙軍一直堅守不出。」
白起身上披著一身獸皮,手裡拿著一個竹簡。
營帳中烤著火盆,火光通明。
「是,趙軍雖然換將,但是那趙括目前還沿用著廉頗的戰術,固守不出,而且不知道那小兒用了什麼方法,趙軍雖然越發缺糧,但是士氣卻高昂了不少,近幾次的攻營損傷都不小。」
坐在白起身側的是一個老將軍,年紀看起來要比白起小些。
雙目長狹,看起來不是很友善。
但是說話卻是一副認真的做派。
「老齕,入冬以來,我們運糧的河道卻是如何?」白起翻看著竹簡,淡淡問道。
那老將蓋就是白起之前的統軍王齕。
王齕聽到白起的問題,眉頭一皺,苦笑了一下:「入冬以來河道多有凍結,到了年末更是頻繁,每日都要派士兵出去碎冰,疏通河道。」
「目前來說,糧草還是供應得上的。」
坐在營帳中的除了兩位老將,還有顧楠,本來是被白起叫來教考兵策的,沒想到王齕會突然來稟報軍情,也就被白起留了下來一起聽。
「趙國的糧道則時常被我軍騷擾,供糧很不穩定,想來便是固守,也守不了幾日了。」
聽著王齕說完,白起點了點頭,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就算趙軍固守不出,在圍上數月長平也能不攻自破。
但是長平這地方已經拖了太久,抵上了兩國幾乎全部的國力,莫說是趙國已經吃不消了,就是秦國也已經快要不行了。
再拖上數月,對於秦國來說不是好訊息。
便是打贏了,也要傷筋動骨。
突然白起看向了坐在一邊低著頭裝不存在的顧楠。
「楠兒,若你是那趙括,你會如何?」
本來還想著躲過一劫的顧楠無奈的抬起了頭。
頂著兩個老將的視線,抿了抿嘴巴,思索了一番:「本早該屯田種糧,如今來講,趙軍糧草短缺,軍心不穩,臨陣換將,軍中動盪,不具人心。」
「趙軍騎射野戰極佳,但長平除趙軍陣前的一片以外,多為山地,騎兵進退兩難,困守難出,不備地利。」
「長平兩年,趙國國力已然空虛,是撐不下去了,該是如此,趙王才如此想快快結束此戰,換上趙括,如此,已失天時。」
說完,顧楠搖著頭:「此般,人心不具,地利不存,天時已失的戰事,趙國必敗。莫說是趙括,便是天生神將,至此,也是無能為力。」
「師傅,你這恐怕是存心在為難我。」顧楠苦悶的看著白起:「趙國已然沒有勝算,無非就是我等,如何勝而已。」
嗯······
王齕坐在側坐,雙眼深深地盯著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白起弟子。
本來聽聞白起收了一個女弟子的時候,他還想調笑這個老友一番。
但就剛才這姑娘說出這麼一番話,他卻不敢再小看對方了。
只是來到陣前半月不足,卻已經將這戰事看的如此透徹,就是他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到。
滿意。
不能再滿意。
白起本來就心存讓顧楠在王齕面前表現一下,讓自己漲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