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血的箭頭被扔在地上,顧楠在自己的衣袍上找了一處勉強幹淨的地方,撕了下來,纏在了傷口上。
看向站在一旁的黑哥,顧楠拿著剩下的布條走到了它的身邊。它的後腿上一道十餘厘米長的傷口還在滴著血。
在黑哥嫌麻煩的眼神之中幫它的傷口也算是給包了上。
站在黑哥的旁邊,輕樓著它的脖子,額頭在它的鬃毛上摩挲了一下,輕聲地說道。
「這次還是謝了你,呵呵,跟著我這般的人,還真是沒個安穩日子。」
黑哥的脖子不自在地仰了仰,似乎是要躲開顧楠,感覺到顧楠靠在它的身上,才不再動,噘著嘴吧,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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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火旁,守城軍的一個年輕士卒向著火裡舔著柴火。
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乾糧,掰成了兩半,放到嘴裡嚼著。
這種東西,要是沒有水,冬天的時候,凍得和石頭是一樣硬得。
「咔咔咔。」
一個身穿黑甲計程車兵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挪了一個位子,嚼著乾糧,看著黑甲軍笑著說道。
「你們成天背著這麼一身盔鎧,也不重?」
陷陣營計程車兵從頭上脫下了頭盔,帶在臉上的半獸面具一齊摘了下來,露出了下面一個普通的中年人的面龐,翻了個白眼。
「重,不僅重,還悶得發慌。」
兩人都笑了,又紛紛沉默了下來。
陷陣軍從自己的懷裡也拿出一塊乾糧放到嘴裡嚼著。
「謝謝。」守城軍計程車卒突然說道。
陷陣軍顯得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作何?」
「從那大軍殺出來那會兒,若不是你們沖在前面破陣,我們殺不出來,也逃不掉。」
守城軍搖著頭,笑著感慨:「從來都是我們為精銳擋刀的,從沒見過你們這般給我們擋刀的。」
「說真的,你們,是真威風!」
···
「用不著謝,我們是陷陣,陷陣意思明白?我們不沖在前面,誰沖在前面。」
陷陣軍咧著嘴看了眼年輕的守城軍。
回過頭,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一個水壺,放到嘴邊喝了一口。
轉手遞給了一旁的年輕的守城軍。
守城軍低頭看了一眼水壺,笑了一下,接了過來:「謝了。」
陷陣軍沉默了一下。
「我家小子,沒死的話,也該有你這般大了。」
「喂,你這便宜佔大了啊,要做我老子?」
守城軍打趣地說道,兩人笑出了聲。
向著火堆之中又扔了一根木頭。
「等這仗之後,若我活著,我要入你們陷陣軍。」守城軍看著火焰,目光灼灼。
陷陣軍笑著默默地看著守城軍年輕的模樣,摸著自己的下巴上的胡茬,靠在一旁的樹幹上。
「我勸你,斷了這個念頭,能有別的。陷陣,不是你這樣的人待地地方。」
他們都是從死囚營被撈出來的人,像這少年這般的良人,不該和他們一般。
「為何?」守城軍的少年有些不解。
陷陣軍嘆了口氣,將剩下的乾糧塞進了嘴裡,閉上了眼睛。
「打勝了仗,就回家去,何必再這離亂的地方摸爬滾打,死的時候也不知道死在了哪。」
夜風吹著山上的枯草,是安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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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吐白,蒙驁依舊站在關口之上,一旁,蒙武也站著沒動。
突然地,遠遠的山徑的盡頭,一隊騎軍慢慢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