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法。」霍去病往自己的杯中倒入酒水,無奈地說道。
「入冬的朔方天氣不定,要是在戰時下起了雪,不能快進快退,我這八百驍騎如何行戰?也就只得在下雪前先撤了回來。」
他一口將自己杯中的酒喝去了小半,抿了一下嘴巴,看模樣還是有一些不甘心:「若不是如此,定是要再追上數陣才是。」
顧楠握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水微微晃動著,笑著橫了霍去病一眼:「此戰如何?」
霍去病勾起了嘴角,終究是一個少年人,總是熱血更盛,對於他來說此戰是痛快的。
不過他還是個將軍,自知有些話不當多說。
「顧前輩,此乃軍機,去病不得多說,還望先生見諒。」
「無事。」顧楠明白這些,表示自己理解後,也不再多問。
兩人只是坐著喝酒,酒水在火邊漸溫。
「我觀前輩當似乎很知曉兵陣之事。」霍去病突然想到了什麼,半開玩笑似地和顧楠說道。
「不若,前輩入我軍中,我說與前輩聽如何。」
「別了。」顧楠將自己杯中的酒水喝完,拿起了地上的酒壺自己倒著,看著杯中之物。
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行陣之事,我早就已經膩了。」
顧楠的話讓霍去病怔了一下,問道:「前輩行過軍伍?」
也怪不得他驚訝,畢竟顧楠是一個女子,女子行陣確實是很少見的。
「打過一些年。」說著,顧楠仰頭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霍去病本當是顧楠又在與他開玩笑,不過他看著顧楠的模樣,卻又覺得顧楠說的又好像是真的一般。
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是陪著一起把杯中的酒飲盡。
酒意漸酣。
霍去病的酒量似乎並不是如何好,不過喝了五杯,臉上已經是微紅。
此戰打完,他就要回長安了。
其實霍去病不想回長安,在那長安,他是地位尊崇,卻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受人指點。
對於他來說與其在那長安,不若領軍在外,徵戰四方,也許這大漠之中才該是他的歸宿。
或是他破盡匈奴,披甲而歸的時候,才當是英雄,和他的叔父一般。
······
眼中迷濛地,他看向身邊的人,那人坐在雪裡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在微醉的眼中那人顯得縹緲,火光對映著人影,在眼中著落。
這一眼,日後的他記了很久。
一片雪落入了杯中,在那酒裡化開,顧楠將那杯中的酒飲下,看向霍去病。
這小子已經坐在那已經有了一些醉意,索性,他半醉得倒是安靜,沒有什麼不好醉態,只是看著自己的這一邊,不知道看著什麼是在發呆。
「顧前輩。」霍去病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說道。
「嗯?」
「前輩的聲音倒是和上次不一樣了。」霍去病放下了酒杯,他是不打算再喝了,若是再喝,他擔心若是真的醉了,就要回去不去了。
「哦。」顧楠瞭然地點了一下頭:「原本的喉間是有一些病症。晴姑娘給我配了一些藥,時常在喝,病症是漸漸好了些。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全好了。」
「這樣。」霍去病低頭看著火中突然笑道:「姑娘原本的聲音應當是很好聽的吧。」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叫前輩,顧楠在喝酒,或是他的聲音太輕,也沒有聽清楚。
雪裡的夜深了,雪中遠遠的能看見一處火光跳動,火邊的兩人一人發呆,一人喝酒。
「你若是回了關中,可否幫我帶些東西?」顧楠扭過頭看著霍去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