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層冰。拿著無格將冰塊敲碎,放到了盆子裡。
然後生了一堆火,將盆子放在一邊等著水熱些。
早晨的院子沒有別的聲音,只有遠處的高空偶爾會傳來幾聲鳥鳴,應當是山鷹飛過。
坐在一塊石頭上,顧楠從懷裡拿出了一卷竹簡。
這竹簡是端木晴交給她的,上面記著的多是一些基礎的針灸之理。
她本身就有穴道和經脈的基礎,所以端木晴也就打算從針灸先教起。至於藥理,這是免不了先讀背先做下苦功夫的,不然就更不要說理解其中了。
皺著眉頭看著竹簡上的穴道的講解,她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個袋子。
將袋子在腿上攤開,裡面是一排細長的銀針。
捲起了自己的衣袖,就著自己的手,顧楠將銀針紮了進去。
行針是否對了,她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感覺來把握,出於她的身體異於常人,她倒是也不擔心會出錯。
何況她扎的多是一些活血養生的穴位,出錯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
身旁的火焰炙烤得微微作響。
「尺澤穴···」
顧楠將自己的手翻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在手肘的部位上摸索了一下,最後找到了一塊拇指寬的凹陷處。
「是這裡吧。」
自言自語地說著,正要將銀針紮下。
卻被身後的一個人叫住。
「我,我和,你說了幾次,幾次了。」
端木晴站在顧楠的身後表情嚴肅地說道:「你,你才剛開始學,不要,不要在自己的身上行針。」
「額,我這也算是身體力行不是。」
「亂,亂說!」
端木晴罵了一句走上前來,小心地將顧楠手上的銀針都取了下來。
每日的早上常是這般,或是亂煎藥,或是亂嘗藥草,顧楠少不得會被端木晴說上幾句,小院裡也多了一分吵鬧。
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端木晴先不說話了,她是說不過顧楠的,只能自己一個人坐在一邊生悶氣。顧楠過意不去,也總是先道歉的那個。
兩人的早飯都很簡單,煮上一些米湯便算是早飯了,多的時候還會配上一些肉乾。端木晴是不吃肉的,這些還是顧楠在村裡的市集上換來的。
「米快要吃完了。」顧楠喝了一口米湯說道。
「我前幾日在雪地裡挖出來的那幾隻沙蛇的皮應該已經曬乾了,到時候我拿蛇皮去村裡看看換一些米回來。」
獸皮飛禽,在塞外的市集都能換上很多東西,飛禽是不好抓,所以顧楠時常會去抓一些走獸。
這幾日下雪,她倒了不少的蛇窩,這時候沙蛇都還在雪下的沙地裡冬眠,把它們翻出來都還不會動,抓起來倒是很輕鬆。
將蛇皮曬乾,蛇肉能做成肉乾,蛇膽也是好東西。
外面的晴空沒有很久,大概是午間的時候天空中微微沉悶,隨後長安城裡下起了綿綿的小雨。
樓閣之中的窗沿能聽到細密的雨聲迴響,讓這房間之中又安靜了幾分。
小樓輕雨,外面的街道上腳步急促,該是行人找著躲雨的地方。
畫師坐在桌前作著畫,從少年口中描述的那個女子到底該是個什麼樣子,他到現在都只有想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少年雖然對他說了遇見這女子的始末,但是所說的樣貌也只是模糊。
但是若是真如少年所說的模樣,那當是一個世間少見的奇女子才是。
畫工有一些遺憾,若是他能見上一眼,說不定能畫出超過他所有畫作的作品,可惜他該是無緣得見了。
坐在他身前的少年,看著畫工手中的畫,出神的想著那一日他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