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還只一個方法而已,想要將那些書取來,依舊是長路漫漫,至於要建成廣廈千萬,也不知道是要何年何月了。」
顧楠淡淡地說著,確實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這依舊是一個不可預期的願景。
她抬起了眼睛看向孔融,她知道眼前的人應該是看不到了。
一個人一生的百年能看到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數十載春夏秋冬,甚至不過一場世事變遷。
而她能夠看到很多,也不知道是應該值得慶幸還是悲哀。
慶幸的是她能見到許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悲哀的是,她或許會見到太多,直到她變得麻木。
孔融依舊看著桌案上排列著的石塊發呆,玲綺端著煮好的茶水走了上來,把茶壺擺在桌上,給兩人沏茶。
剛煮好的茶倒入杯子裡,在冬日生起陣陣霧氣,好像讓院子裡的空氣都暖和了一些。
顧楠伸手取過了一杯茶。
「呵呵呵呵。」孔融突然笑了,連連搖頭。
「如此簡單的辦法,可笑我白活至今。若是早知此法,我如今能多印出多少書來?」
孔融的話,讓顧楠握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
看到了希望,卻又知道願景依舊遙遙無期,知道自己大可能等不到去看自己追求了一生的東西。
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大多數人這種時候都會心灰意冷,可他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沒有能多印一些書出來?
她重新看著坐在身前的文士,笑著嘆了口氣,吹了一下杯中的霧氣。
可能這種的人就是這樣的吧。
明知事不可為,還敢一心投身其中,甚至不惜成為基石。把一生都用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也不會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些人才能被稱為名士。走在世人的前面,以身為基,讓人走向正確的方向。
「孔先生,喝茶嗎?」顧楠將一杯茶推到了孔融的面前。
孔融才依依不捨地將視線從那些可能別人都不會側目看一眼的石塊上移開。
「多謝。」接過茶杯,孔融將杯子端在身前:「先生,若有需要孔融做的,孔融定不推辭!」
他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他能見到所願可期。
他已經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事做了數十載,為官立學。現在,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彷彿見到的那一座書山,也足夠叫他在賭上剩下的數十載了。
顧楠搖著杯子,似乎是想了一會兒,笑著說道。
「我還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先生。」
孔融一愣,隨後毅然的看著顧楠:「先生吩咐就是。」
「我聽說孔先生在北海有一座學堂,不知道還招不招先生?」
看著顧楠,孔融沒有反應過來。
顧楠卻已經對著孔融舉起了杯子:「孔先生,你我一同建一個學府如何?天下那般大的。」
顧楠的杯子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另一隻杯子慢慢地舉了起來,杯中的茶水泛著漣漪。
「好。天下那般大的!」
······
年末,大概是在新年之前,江邊傳來了一則訊息。孫堅攻荊州劉表中暗箭身亡,而其餘部則運送靈柩撤走,依附了袁術。
曹操擊潰的青州黃巾殘部過河內與河內黃巾呼應,在此舉義作亂兗州。連破兗州郡縣,陣斬兗州刺史劉岱。
從長安率部殺出的呂布被本想投奔袁術,但因袁術對呂布早有不滿,又或者心懷疑慮,所以不肯將他接納下來。
左右為難的呂布正好碰到了適逢亂象左右為難的兗州,兗州求援,呂布率軍和兗州軍部回合,大破黃巾,流竄的黃巾湧入黑山是讓河內的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