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一塊塊巨石從半空中砸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一陣陣巨大的聲響,讓袁軍慌亂。
而袁紹卻站在亂石之中鎮定自若,甚至嘴角揚著一些笑意,舉著長劍站在土坡上俯視著曹營,完全沒有退兵的意思。
「砰!」又是一塊巨石砸在了樓櫓上。
一個弓箭手頭破血流的摔下,身子像是破布一般落在地上。
渾身都是劇痛,他睜著模糊地眼睛看著北面,直到眼睛徹底變得空洞無神,都沒有閉上。
沒有人會關心一個士卒的死活,也不會有人去猜他死之前最後一眼在看什麼。
只是對於他來說,或許有很多放不下。
一個人向著袁紹走來,兩鬢微有蒼白,臉上的皺紋不深,但也看得出他應該是已經過了中年。
他走到袁紹的身邊,看著又一顆石塊飛過,皺著眉頭。
「明公,此地危險,還請明公回營暫避。」
袁紹看了一眼來人,卻依舊提著長劍對著身前的陣間。
陣間是一片亂箭飛石,兩營對望,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在其中。
他沒有回身,而是出聲問道。
「公與先生,我為袁軍主帥,若我退避,士卒該如何專心應戰?」
站在袁紹身邊的人名喚沮授,字公與,早年便跟隨袁紹。
可也是因為如此,他比之他人,有時更覺得袁紹不復當年。他常獻策袁紹,但袁紹總是難有決斷,更少採用。
正如人所說,寬而不斷,好謀而少決,然不斷則無威,少決則失後事。
才至於他對袁紹總是失望。
不過這時,沮授看著袁紹坦然地站在沙場上,提劍獨立。
這時的袁紹,讓他誤以為自己好似看到了當年的袁公。
袁軍計程車卒又是一輪齊射,箭雨飛向曹營,連陽光都被遮暗。
袁紹的長劍同時再一次舉起。
「攻營!!」
聲音陣陣入耳,帶著叱吒天下的豪邁。
在這一聲令中,袁軍計程車卒推著轒轀向前,沖向曹營的營門,同時約莫萬餘人帶著長梯奔向營牆。
袁紹向著自己身前的馬匹走去,翻身上馬,勒著韁繩回看向沮授,朗聲問道。
「公與先生,可敢與我入陣號令?」
全如從前,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眾,威震河朔,名重天下。
在重重圍困中,擲盔說那一句,大丈夫寧死陣前。
稱作名門之健者,當世之豪傑。
如此的袁紹,才是沮授當年所見。
沮授低頭看向腰間的長劍,君子佩劍,但他很少用劍。他都快記不清上次拔這劍出鞘是什麼時候了。
臉上一笑,也該是時候,再拔劍示人了。
「那我,便同明公走一遭。」
······
袁軍的弓箭停下,轉而袁紹指揮著萬餘人攻上陣前。
沉重的轒轀被推動起來,在地上碾過兩道深痕,袁軍計程車卒將冒著亂石,將轒轀推近曹營的營門,想要將營門撞開。
因為轒轀的頂上蓋著堅固的斜板,石塊砸在上面也只是留下一個凹陷,不能對下面計程車卒造成什麼阻攔。
于禁已經走上了營牆,看著越來越近的袁軍,沉著臉指揮著。數個長梯已經搭在了營牆上,又被曹軍推了下去。
等到袁軍的轒轀已經推到了營下時,于禁才一揮手。
「落石!」
士卒抬著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從營門上砸下,攔在了轒轀和營門之間。
有幾塊石塊砸在車輪上,將車輪幾乎壓垮。
煙塵掀起,袁紹騎著馬站在軍中,繼續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