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般的喧鬧聲響起,臺上的凌峰充耳不聞,他凝視著沐雨霖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只見沐雨霖露出了一絲訝色,隨即點了點頭。
在眾人訝然的眼神中,凌峰兩人相執的雙手倏分。
凌峰飄然後退,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有一團青色電光組成的蓮花湧現,七步之後,朵朵青蓮凝於臺上久久不散。旋即,凌峰掌心虛託,一道達丈許方圓青色掌影飛出柔柔地鋪墊在沐雨霖腳下。沐雨霖芳足輕移,踩踏其上,微風拂過身若輕羽漂浮起來。與此同時,青蓮浮起,火系元力驟發,星星點點的金黃色光芒亮起,散佈於全場形成了宇宙星空一般美麗奇幻的景色。
沐雨霖輕輕張開雙臂,乘風御氣般飄然欲仙,不需任何世俗舞蹈的動作,瑰麗到了極點的景色配合她清淡如竹蘭的氣質,一時間天上地下,共此一景!
噓聲消失了。無數只瞪大了的眼睛盯著禮賓臺,一瞬也不瞬。
“昔有佳人兮,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凌峰腦海中流過曾經在供奉閣看過的一篇華章,直覺得與眼前場景非常相稱,於是不自禁地吟唱出聲。
渺渺遠遠,道道淬火流逝半空,倏隱倏現。光芒璀璨若有銀河相隔,而痴情男女天人相隔。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隨著凌峰的吟唱聲,漂浮半空的沐雨霖的氣質愈加空靈清雅,令人生不出絲毫褻瀆之心。
而凌峰凝視的眼神在旁人看來則成了痴痴愛戀,但仙凡相隔,窮盡碧落也觸控不到仙子芳蹤。令人心生無窮無盡的酸楚,有情感豐富的少女已然為凌峰的“悲慘”際遇不自禁地淚水漣漣。
終於,似乎高高在上的仙子也感動於這番深情,沐雨霖掌心突然卷出了一條白色的玉帶。玉帶輕盈而落。裹住了凌峰的身體。
凌峰一愣,這與他們方才商量的套路並不符合,但是沐雨霖出手他也不願意抗拒,任由這道水系元力聚集而成的玉帶裹著自己漂浮半空。沐雨霖周身湧出了銀色的星芒,鋪陳開來夾雜於金光之中,景色迷幻得令人甘願長此沉溺。
點點星芒閃爍,道道金光明滅,方寸玉臺直如浩瀚星空,兩人的身體在對方的扶持下環繞著星空旋轉,越來越近,越來越痴纏……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終於,所有的星芒全部消散,兩人的身體緩緩落下。不偏不倚,相距正好一寸,彼此呼吸可聞。
全場寂靜!
即使是設計了這一場超出所有人感官極限舞蹈的凌峰也未曾想到,實際呈現出來的效果竟是如此美妙絕倫,他的心神也久久地沉醉其中,沐雨霖臉上同樣浮現出了激動的神情。兩人誰都不願意說話,生怕一開口就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終於,“譁”!
震天價的響聲從臺下響起,鼓掌聲響徹雲霄!
跺腳、呼嘯、狂吼,這些年青貴族雖然生性高傲,但他們卻有一個可愛的特點,那就是對美好事物無條件地追捧。與這場舞相比,方才令他們驚歎的掌心舞簡直不值一提!
凌峰在他們心目中的粗鄙印象一掃而空,再也沒人會覺得沐雨霖選中凌峰是一場錯誤。日後若是有人要以這一點來攻擊凌峰,恐怕反而會受到他們的群起攻之!
一舞之威,竟至於此!
海洋般的狂呼聲中,沐雨霖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她終於開口了:“煉製蝕骨爆應該用到何種特殊原料?”
“金邊蘭蕊。”凌峰下意識地回答,話一出口他登時醒覺不對,震驚地看去,只見沐雨霖如一隻計謀得逞的小狐狸般露出了略帶俏皮的笑容。
被看穿了!
任何掩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