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睡得很輕,聽見他們翻來覆去,一夜輾轉難眠。
次日再次出發的時候,少年們和車主商量,能不能夜晚留宿酒館。
車主好笑地說:“您一路看過來,路上哪裡有酒館?我的承諾是速度,保證比別家的馬車早五天到達,至於住宿,這可不屬於我們這些黑市馬車考慮的因素。”前一日車主對少年們便有意見,因此語氣有些生硬。
紅髮少年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揚起頭,高傲地對車主亮出了身份:“我姓柯薩德。”
車主的語氣裡略帶諷刺:“尊貴的柯薩德少爺,我們現在在深山裡,您就是姓勃艮第,也只能原路返回。再走大道。”
少年前一日吹噓自家和勃艮第公爵的關係,顯然連車主也聽到了。不過對於黑市馬車主而言,貴族勢力對黑市交易鞭長莫及。黑市交易講求的是信譽,對於這些身份遙遠的貴族,車主並沒有必要阿諛逢迎。
紅髮少年見車主不買賬,羞憤地漲紅了臉。他恨恨地跺腳上車,挺直地坐著,氣鼓鼓地抱著雙臂。
但是沒過多久,前一天神采奕奕、不可一世的少年們全都耷拉著頭,半靠在車壁上瞌睡。薇妮無事可做。默默地凝神感知著體內的綠意元素,練習著綠意元素的控制和驅動。
山道越發的僻靜狹窄,有好幾次。道路兩旁的樹木擦著車身而過,樹枝從視窗伸了進來,抽打了紅髮少年的頭,惹得他不滿地狠狠將樹枝斬斷,扔掉。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半睡中的三個少年,腦袋猛地一紮,全都醒了過來。
“又怎麼了?”紅髮少年不悅地嚷嚷。
有人擋住了去路。
薇妮感覺到了空氣中的肅殺,在這樣荒涼的地方攔路的,肯定來者不善。況且,這條小道這樣偏僻。不會有長年潛伏打劫的盜匪。
唯一的可能是,這些人是一路跟隨馬車來的。
車內的其中一個冒險者掀開了車簾,想要看車外的情況。一支長劍“嘭”地險險擦過他的面頰,釘在了馬車壁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門外傳來車主語氣不善的質問。
“哈哈,”攔路的人發出沙啞的怪笑,“我們,聽說柯薩德家的小少爺在車上。就一路趕上來了。我就知道你會選這條道,哈哈。”
紅髮少年聽到來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臉上的不耐煩頓時轉為了警惕。他和兩個同伴對視了一眼,各自握住了騎士長劍的劍柄。
車主冷冷地說:“這裡沒有什麼少爺,你快滾吧。不要擋老子的路。”
攔路的人冷笑了一聲,說:“兄弟們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好不容易追上了。怎麼能說走就走?”
“那你要多少錢?直接開口說個數吧。”車主的氣勢卻沒有因此弱下來,在黑市求生的人,都有隨時與人拼命的覺悟。
聽到這裡,紅髮少年似乎有些觸動,緊緊咬著唇,半抽出了長劍。
攔路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說:“你能有多少錢?兄弟們辛苦追了那麼遠,當然是要做大買賣。”
她對這些混跡黑市的人略有了解。知道這些人一旦確定目標,就不會輕易罷休。
薇妮長長嘆了口氣。乘坐這輛馬車是她自己的決定,怨不得別人。既然遇到這樣的麻煩,她就得親自面對解決。
車主一把拉開了車門,背對著車裡的人,說:“遇到盜匪,也不是我預料中的事。不管怎麼說,都得大家一起面對。不然,我們都會死。”
薇妮這才看清攔路盜匪的樣子。盜匪一共五個人,四個騎士,一個魔法師。模樣兇悍,臉上掛著傷,是混跡黑市的普通盜匪的典型模樣和打扮。
黑市馬車遭盜匪攔路搶劫並不是稀少的事。盜匪們常常在車馬驛站附近晃悠,鎖定目標,然後提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