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男人的真傳吧?”
“那是!”這是黃氏得意洋洋的聲音。
可接著男人語調一轉,惋惜地說:“可惜,就是泥料太差了。你這婆子,怎麼就是不捨得多花點錢買好的泥料呢。”
蘇錚聽了隱隱明白了什麼,便放下水桶扁擔,費力地擠進人群,看見黃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而一箇中年男子背對著門口蹲在地上端詳著什麼東西。
蘇錚有些好奇地湊過去看中年男子手上的東西,只見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茶壺,圓底,肚子鼓起來,蓋子和把手都很普通,和前世裡復古風的茶壺有點像,不過它的顏色是灰褐灰褐的。
蘇錚睜大了眼睛,一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紫砂壺啊,已經做好的紫砂壺!不過,為什麼是這種顏色?
她想了下,硃紅色的紫砂壺以及其他顏色的壺的圖片她在網上都有看過,都說紫砂燒成之後色彩豐富美麗,可看這隻跟普通泥巴無異的茶壺,她不禁好奇它真的能變色嗎?
中年男子放下這個,又拿起另外一個看,地上三樣都是茶壺,樣子也都差不多,蘇錚看不出優劣,但看那個質感,好像挺堅硬的,不似一碰就壞的樣子。
現在這個情況,是人家來收紫砂壺嗎?
蘇錚的目光從壺轉移到中年男子身上。
這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頭上一頂厚厚的不知材質的帽子,幾乎把眉毛眼睛都掩去了,下巴寬厚,長著有些邋遢的絡腮鬍,好像很多天沒打理了。身上的衣服很厚實但也很舊很髒,手腕處挽起來,露出粗壯的手臂,而一根根好像能把一棵小樹折斷般的手指,此時格外輕巧地託轉著壺。
她在打量他的時候,他似有察覺,抬頭看了一眼:“這是……”
黃氏忙道:“我家外孫女,不懂事,還杵在這裡幹甚,快回屋幹活去!”後面半句是衝蘇錚喊的,然後又回頭對男子道,“老方,咱都是積年的交情了,那些虛話閒話也別說了,直接給我個價吧。”
蘇錚低頭退了兩步,但是也沒就此離去,等著看老方怎麼回答。
紫砂壺的行情,她很想了解。
老方把壺放下,拍拍手站起來:“裡面還有多少件?”
“一共五十七件。”黃氏趕緊說。
“都晾過了?”
“那是當然,都說做紫砂三分靠做七分靠晾,這麼重要的一環老婆子我當然有做,而且做得很用心呢。”
老方夾起眉毛思考,黃氏就緊張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老方道:“這樣,一口價,每件坯三文錢,我全都收走。”
“嘶——”黃氏長抽氣。蘇錚緊緊盯著她,每件三文這個價格很高嗎?
接著就看到黃氏一臉忿然:“老方你坑我呢,一件才三文錢?三文錢值個什麼東西啊?”
“六個肉包,或者三斤大米。”老方雲淡風輕。
“可以前可不止這個價,至少有五文的。而且你看這一件坯我卯在那裡做也要做大半天,這還不算前頭的風化攤場,打磨陳腐,晾的時候還要一天去看好幾趟,我容易嗎,你說就只值三文錢?我這還是李長三的手藝呢。”
老方嗤笑一聲:“你不服氣?好,那我就說明白點,這三件坯你是挑最好的出來的吧?裡面的總比這些要差吧?”
黃氏頓時說不出話來。
老方繼續說:“我記得上回來收是兩個月前吧,也就是說你這五十七件坯裡面就有放了兩個月的……你先別急,現在是冬天,天氣本來就乾燥,一件坯放這麼久,你這裡條件又不好,那是要出事的。”
“這是一個乾燥的問題。”
“還有就是泥料,不是我說大姐,你這泥料不純,太不純了,甚至還混了普通的泥。還有這個做工,如果真是李長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