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儀憂心忡忡地看她一眼,叫來人去請人進來。真是奇怪,大夫號了脈說沒什麼毛病,就是累著了。可姑娘休養了好多天,怎麼會還累著,而且也沒見別人累成呆呆鈍鈍的樣子,好像時時刻刻腦子裡都慢轉了一拍似的。
蘇錚倒是知道要整整衣服,慢手慢腳地坐端正些等著見客,小儀沏了茶來,便看見一個金光閃閃的青年在下人的帶領下進來,那人金袍金靴毫不張揚,嘴邊咧開得意的笑容,陽光下陰柔漂亮的臉孔有些叫人睜不開眼。
還未走近,他就語帶輕佻地叫起來:“蘇錚,一年沒見,聽說你就成了小郡主,咱們還真有緣,都理魚躍龍門了。”
這一大段話也不知蘇錚聽進去沒,只歪著頭眯眼瞅他,眼裡有些困惑,慢吞吞地說:“以前騷包就算了,自卑的人總要掩飾著點的,現在發達了還這麼一身金黃,怎麼看都是暴發戶的做派。”
秦孤陽腳下一頓,大怒,蘇錚見了就吃吃笑起來,邊笑邊道:“我叫什麼躍龍門啊,平白無故還小了兩歲,倒是你如今可真算是發達了。”
秦孤陽在小儀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苦著張臉嘆道:“發達什麼呀,煩心事一大堆,還欠下一屁股人情,你看,這不要千里迢迢來還人情?”
蘇錚歪頭想了想,才弄明白他是指欠了顏獨步的人情,如今過來是回報來著。
她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是不知道,我還拉了軍隊到邊疆和你們國家打仗,明明撈不到好處,還興師動眾,我屁股下位置還沒坐穩呢,那些老臣氣得要死,說我好高騖遠,誰知道我是顏獨步找的託,替他拖住邊境的大軍,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地關起家門收拾人?”他抱怨道,“我還要當個保鏢,把你們景朝未來的皇帝一路護送過來,你說有我這麼憋屈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蘇錚,見她開始還專心聽著,沒一下眼色就渙散開,也不知道盯著哪裡,雙眼純淨剔透,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蠢蠢的,臉上也呆呆然一片。
哎呀哎呀!顏獨步叫他來看看她是不是對誰都跟個傻帽一樣,他起先還以為他在開他玩笑,沒事找事。這下看來。眼前這傢伙腦子果然出了問題。
可是說話還是順暢有條理的,記憶也不出錯,怎麼就這樣了呢?
秦孤陽問小儀:“她是怎麼了?”
小儀也不管他是什麼太子,就拿自己跟人嘮叨過好多回的話搬出來:“不知道啊,說她不正常吧,頭腦還是清楚的,就是不大愛理人,可不愛理人好像也不是這個樣子的。”
正巧這句話給神遊的蘇錚捕捉到了,她歪了小儀一眼:“我正常得很。”
小儀苦笑著湊上去:“那你怎麼好多時候都不理我?姑娘你在想什麼呢?”
蘇錚一臉神奇:“沒想什麼啊。”
“可是你老不理我。”小儀跟她比憨蠢。
“沒關係,你也不理我好了。”蘇錚一臉我很公正的單純模樣。然後又兩眼耷拉著放空,很疲憊似的不知道盯著哪裡在發呆。
小儀就和秦孤陽對視一樣。秦孤陽毛毛地說:“這別是得什麼怪病了吧?”
說病。又挺正常的,說正常,又確實怪怪的,難怪顏獨步那該意氣風發的傢伙時不時就揹著旁人凝眉苦思,愁雲慘淡得很。
兩人苦惱不解著,蘇錚卻忽然眼前一亮:“秦孤陽,你要回南邊去的是不是?”
“是啊。怎麼?”
“帶我去吧。”蘇錚湊近他,“你走的時候捎上我吧。”秦孤陽被她抓得心頭一跳,心底冒出三分驚異一分竊喜:“你跟我去南邊?那顏獨步呢?”
“顏獨步?他關我什麼事?”
話音還沒落,小儀就叫道:“爺!”
蘇錚望去,顏獨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