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比起大慶朝女子普通十五歲就要出嫁來得晚了足足兩年,頗受人病詬,但何家門弟在那,雖然有些賓客在背地裡會議論幾句,卻也不敢真的拿到檯面上說項。
尤其如情的嫁妝豐厚,又深得兄長疼愛,再來方知禮方知義兄弟倆一文一武,漸成氣候,方家這位姑娘在孃家自是底氣十足,倒也不敢小瞧。
如情記在大李夫人名下在方府在外邊也不算是新聞,但總歸是山寨版的嫡女,一些講究的人家也是不願前來的。只是隨大流附了一份賀禮作罷。
當然,有些做事謹小慎微的人家倒也親自來捧場,李氏算了算人數與桌數,又望了往日不曾見到過的好些生面孔,臉色又開始不大好看了。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如情,如情一大早就起來洗澡,幾個媽媽們似乎要去掉她一身油似的,用加了皂角的毛巾使勁地搓著她嬌嫩的身子,直至搓成一枚熟透的蝦子,這才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然後刮面,梳妝,打扮,足足弄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穿戴妥當。
老太君,方敬宣,何氏,如真如善如美等幾人在一邊替如情惡補新嫁娘的種種規矩與習俗。
如真等人提醒如情,男方來迎娶時的種種細節。如情認真聽著,不時點頭,表示她很用心很認真在記滴。
又過了不久,只聽久頭有鳴炮奏樂聲響,眾人齊聲道:“新郎官來接新娘了。快快快,趕緊迎接。”
如情也如臨大敵,趕緊坐得端正,沉香也趕忙拿了紅頭蓋準備給如情蓋上,被如真制止住,如真笑道:“急什麼?門口還有幾道關卡要過呢?咱這兒也還有一道關卡,新郎官想進來帶走你,還得再等等些時候。”
一般婚禮習俗,男方迎娶新娘子時,都要經過女方家一番刁難才能帶走新娘的。
如情重新把心放回肚子裡,拍著胸口埋怨道:“大姐姐也不早與我說,害我白擔心了。”她現在是真的心跳加快呀,一來是緊張二來還是緊張,手腳都快不知該如何放了。
方府外頭,穿戴精神的何至城果真騎著白頭大馬,威風凜凜又氣宇軒昂地下了馬來,一行由媒人及樂隊,盒隊,浩浩蕩蕩魚慣而至。花轎一到,方家也奏樂鳴炮相迎。
迎親隊伍停到方府大門前,新郎官來到階下,對著門口一字排開的五樽門神,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自己,不由苦笑。看來今日想帶走新娘子,還得費一番心神了。
果然,他才剛站定,擺開架式,便有人發難了。
不過知禮與三位連襟倒是沒怎麼為難這位新任連襟,隨便出了兩道簡單的問題就給透過。
新郎官總算透過了舅兄與連襟這一關,一路來到後院,寫意居的院子裡,這兒全由女眷們組成的刁鑽隊伍,以如真為首的一行人立在如情房門前,也出了幾道滑溜的題,何至城照樣回答不出,一位早有迎親經驗的伴郎大聲提醒他,“給紅包,給紅包。”何至城這才恍然大悟,趕緊從懷裡掏出十數個紅包,全統統發放了出去,如真等人鬨笑,“得得是,妹夫果真厲害,居然懂得拿人手軟的絕活,我算是服了。”
門被開啟來,新娘子早已蓋上紅頭蓋端坐床前,何至誠領著如情,一路來到廳裡,半路里,朱姨娘撞了上來,一把抱過如情,哭道:“情兒,你總算出嫁了,可姨娘卻沒法子再多瞧你一眼。”
如情眼睛鼻子一酸,這就是為人妾的悲慘生活連自己女兒出嫁也沒資格守在身邊的。
如情摟了朱姨娘,微微掀了蓋頭,望著朱姨娘哭得紅腫的眼,努力微笑道:“姨娘,你瞧,現在不是看到了麼?”
朱姨娘伸出顫抖的雙手撫上如情被上了濃濃妝容的臉,淚水如掉線的珍珠,一顆顆落下。“好孩子,總算出嫁了,你要好好的……”
如情再也忍不住,淚水也湧出了眼眶。她轉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