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一切安好,常念著王叔,若非那旨意……”鳳之清恭敬的答道。
鳳煜輈瞭然一笑,他又何嘗不是如此,真不知道他們父皇為何留下那樣一份遺詔……
“清兒第一次到青州城,可要多住些日子——下月初二正是瑤兒大喜之日,這兩日本王光顧著那頭兒準備,把皎丫頭冷清了,今日清兒來了倒是正好,你們兄妹相見多聚聚……空閒時可否替三叔去淩兒那邊兒坐坐,他常年一人住在湖心難免冷清……”
原來早先聽雲霄燁然之言,鳳煜輈便知這“兄妹”二人感情頗深,何況,她又是二哥的掌上明珠,鳳煜輈當日發出書函,就算到了他這侄兒定會趕來,只是當時並不知原來這孩子對她有情。
為這侄兒的到來,鳳煜輈當日在北門關發出飛鴿傳書之際,也同時書信發回王府,將原定鳳籽瑤的婚期提前了月餘,只為他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登門,是以,中秋宴後,這幾日都忙著西邊兒的事。
鳳煜輈說著說著,目光突然變得異常傷感……
原來,這老爺子早已安排妥當,讓鳳之清借喝喜酒之名而來,只是竟瞞著她,難道算準了她不日就想離去?
多年後,皎兒感嘆道,原來這麼早就被人“算計”了,鳳煜輈的言語裡以退為進,再真心流露出慈父感傷之色,天衣無縫,豈止是一石二鳥,功力絕不輸給皇帝,果真是狐狸的兄弟……
鳳之清前番雖未得那幾人報上名號,卻也猜得八九分。
父王離京二十餘年,當年年紀大的官員多半告老歸田,年輕的如今也多在京外就職,他在京中那大半個月裡,也無人來探訪他,獨鳳之淩出自平東王府,與他鎮南王府相交甚厚。
鳳之清雖不善交際,也見識過鳳之淩的冷淡,雖明知與他相對只是無語,但不管出自禮儀,或是出自有恩必謝,抑或者他二人都自幼喪母,雖背景不同,總也能體會些許他的苦楚,無論種種,都理應上門拜訪他。
“王叔,世子前次出手相助,之清感激不盡,定是要當面謝過。”
鳳煜輈得了滿意的答覆,頓了頓,又寒暄數句後,準備把鳳之清安頓到沁馨園西邊的清風樓,被鳳之清婉言謝絕,他雖是鎮南王長子,三個月前京都來旨封他為清平侯,但到底不在自家王府,怎好再佔一院,再者他有多想念她……
鳳煜輈應了,雖說這二人並非親兄妹,各自都到了婚齡,住在一個院子裡多有不妥,可畢竟連焦白都住在這院子裡,相較之下鳳之清與她自幼一同長大,更不在話下了。
鳳煜輈臨走時便言他們一路勞頓,今夜便不設宴款待了,明日再擺接風宴,鳳之清當即又婉拒,鳳煜輈不容他推搪,皎兒知鳳之清不喜酒宴,笑言即是自家人,三叔忙碌喜事,不如摒棄繁瑣禮儀,就在沁馨閣內吃頓便飯。
鳳煜輈走後,立刻有人送來了日需品。
丫頭有情郎
皎兒欲搬去西翼樓與雪娃娃相鄰(東西翼樓,樓上各有兩間臥房),把主樓騰出來給鳳之清,他不允,欲讓焦白搬去西翼樓,騰出東翼樓,奈何一看焦白那臉色,就讓她改了主意,只得把雪娃娃接到主樓上東屋(主樓上三間臥房),騰出了西翼樓給他。
皎兒令萍兒帶安柯兒去了主樓西屋。
好在鳳之清向來不計較這些,未在意東西尊卑之別,他自進了院子,尚未打量過焦白,就好似並未見到此人,看來,上回的樑子結大了……
鳳之清先前見到她時的灼熱目光早已隱藏,他本就內斂,又深怕嚇著了她。
看著笑得溫和卻又一臉疲憊的鳳之清,某人心裡愈發的緊了。
“哥哥,你先回房梳洗歇息,待酉時再一同用膳可好?”輕聲試探他。
“好。”鳳之清微笑著頷首,答得十分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