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端著?”皎兒看了看無措的少年,遲疑著提議,不知這位世子大人肯不肯幹。
她的本意是讓鐵硯把烤肉放在盤中讓鳳之淩自己端著用膳,可一旁少年會錯意,以為讓他端著,立刻苦了臉。
主子是天吶!雖說這香味把他給饞的口水直吞,他仍是一口未動先給主子送來。
“置於盤中予我,你便下去吧。”鳳之淩淡笑道,主僕十年,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
鐵硯欣喜,還是主子疼他呀,雖說郡主親不過主子,好歹也蹭了她的光得了主子一個笑……
少年立刻弄妥當了一盤烤兔肉遞給自家主子,笑呵呵下了馬車。
鳳之淩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烤肉卻也不用,仍是看著她瓶起瓶落,加著不同的粉末。
皎兒心道,自己要先餓著肚子也就罷了,他何必陪著自己,雖說端著盤吃相是差些,可總比美食當前餓著強吧。
“淩哥哥怎不用呢?”這話並無他意,她的傷患怎能不管其溫飽。
“……”少年一怔,隨即薄唇輕揚,她想讓他獨食這一盤?晚膳豈非要免了。
呃,皎兒忘了鐵硯送進來的是兩人的份,此刻全在一個盤中,他是不便獨佔吶。
“淩哥哥先用吧,外面……還有。”應該,還有吧,不過那些男人的胃口確實不能忽視……
鳳之淩微微遲疑,倒也沒有再堅持,皎兒初次覺得原來王世子端著吃,這吃相同樣如此優雅,往日只見過雪衣那般身在野外手握雜食依舊如貓食般的人(想當年鳳之清野外也沒這般細嚼慢嚥),這冰雪二人倒真是有許多相似之處。
不多時,帛書上終於緩緩現出淡淡的字跡,然而這內容卻是詭異的很。
“狩戮陽平。”三寸長,兩寸寬的帛書,僅是中間娟秀的四字。
鳳之淩停下用膳之舉,少年用錦帕按了按薄唇,心念正飛速流轉。
陽平城,正是兩日後將要途經的城池。是來伏殺他的嚒?
是“她”,還是……那些人!
見他神色倏然冰冷,鳳眸閃過一縷殺意,皎兒知他想起當年害他之人,立時有些愧疚。
雖說回平東王府會途經陽平城,可這未必一定是指要戮殺鳳之淩,這天下間湊巧的事兒多了,可這麼湊巧能截下欲害自己的敵信也太玄乎了吧……
難以抉擇
鳳之淩望著自己一雙殘腿,少年神色冰冷,沉聲不語,鳳眸低垂。
倘若鷹書主人確是來截戮自己,就極有可能是當年夜闖王府害了自己的人,縱使當年刻意偽裝蠻夷外族所為,但他受傷昏迷那一瞬間聽到的一個字如此分明,確是漢字。
鳳之淩自幼便知當年害自己的便是漢人,這些年使文昊暗裡廣納青年門客,無論從文從武,但凡忠心有用之才一概納為己用,多半便是想查出當年那行人蹤跡。
如若當真是“故人”再來,鷹書被截並不妨礙其後再行下令,縱然陽平城無險,至多也只是延遲些許,此地離王府尚有千里有餘,就算自己避也定避不得一路。
何況他等了這些年便就是期待著終有一日會會“故人”,但他卻不想使她涉險,派人護她先行,她定然不肯,她若有險,又當如何!
皎兒見他神情如此分明,這少年想照舊不動聲色繼續上路,但他遲疑,是因為自己同在……
皎兒自認並不怕涉險,自信能自保,雖然兩年間受過兩次傷,可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原由,因不願鳳之清識破自己未用紅弩,因無暇製毒身邊毒物所剩無幾,又不願用赤靈花汙染大地遺禍無辜或用百日香將敵友皆變成睡人而……
但自北門關之事頓覺,縱然自己無意使用劇烈毒物,最終往往也會事與願違,一旦受傷,但凡手中不用赤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