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皎兒看了一眼安柯兒道:“向前輩何不去請他師父,羅師傅前往或許能取來。”
向侍衛未語,安柯兒已搶白:“皎兒,你又不是不知他不善言談,讓他去只會乾坐著!”
臨了還翻了個白眼,暗示她沒腦。
向侍衛乘熱打鐵:“安姑娘所言極是,羅公子從不過問王爺與世子家事,並非合適人選,郡主為毒王傳人,所言必讓世子確信。”
面對他二人擺下的理由,一人“虎視眈眈”一人巴望著她,皎兒不得不敗下陣來,答應前去請人,心道成敗怨不得她。
原先恐眾人聞聽蠱毒早早自亂陣腳並未言明,如今眾人已從那六名侍衛身上看了個八九不離十,此時鳳之淩多半已得知此為蠱毒,然而這等匪夷所思的藥引,他或許如安柯兒般不信其事,認為極其荒謬,一如皎兒初聞此方亦是輕笑不語。
然而世間萬物有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異事異像,不過是未將其謎團解開罷了。
皎兒與向侍衛商議,此行稱王爺已無藥可解,欲再見其一面,務必使屋內三人外皆信以為真,人之將死萬事休,或許此事可成。
青桐苑出來一轉角便能直視到湖心,顯然是鳳煜輈在其子獨居湖心後刻意命人所為,皎兒遠遠便看到了那一點微弱的光,三更天未眠,鳳之淩心裡或許遠沒有他自以為極的苦恨。
子時夜道,趕往湖心,轎子不似以往慢行,猶如行在湖面之上,迎面的秋風將倦意全消。
皎兒落到湖心行到書房門外,正值非雨從中出來,收起了他一貫的“神色自若”,與她相視眸中頗顯深意,微一抱拳無聲退開了。
非雨未將書房門合上,鐵硯不在其中,微弱的白瓷油燈映出少年清瘦的身影,孤寂一室。
越過房門,少年垂眸似在沉思,皎兒輕聲喚他:“淩哥哥。”
“坐。”鳳之淩垂眸輕吐道,單就一個字難辨其心境。
莫行悔恨事
皎兒並未如往常樣落座,連整了五個時辰毒物,儘管來之前仔細淨過手,披了件披風不會給他書房蹭上毒,但這會兒哪有工夫坐。
面對鳳之淩,她依然覺得開門見山的好,一如去年中秋替他父王來請他。
“想必淩哥哥已聽聞三叔所中之毒實為苗蠱,實不相瞞,皎兒曾遊學苗疆,無意中聞得此蠱,其名為“問情蠱”,相傳為一苗人女子所創,要解此蠱需以毒引盅,需一味“藥引”。言到此皎兒略微一頓,細看其神色,見其毫無詫異,顯然已知藥引為何。
“如今六名侍衛皆去蠱,唯三叔體內……皎兒萬分愧疚,短日內尋不得它方,怕是……難至天明。”
“蕭妃何在?”鳳之淩喃喃道,此刻他莫名思及蕭妃,“他”當真對其無情嚒!
若在以往鳳之淩根本不屑理會這等閒事,然而此時此刻卻莫名希望……多少年來,鳳之淩始終以為“他”之所以冷落蕭妃,或許是其負疚難當,又或者為使人深信當年是蕭妃以色誘之,以掩蓋其半生磊落間一夜醜行。
然而如今既有女有孫,豈會沒半點情分在,何況蕭妃遇刺,“他”親令皎兒救治。
“淩哥哥,此事蕭妃如何能助……”若是鳳煜輈對蕭妃有些許情分,他又豈會近二十年半步不入煙雨園,旁觀者清,此言不虛!
鳳之淩不答話,他在想什麼皎兒無暇猜測,可她深知再磨蹭鳳煜輈若是醒了,以年長那幾名侍衛十餘歲的年紀,身披鎧甲二十餘年又如何,歲月不饒人,步入中年之人如何能比擬壯年。
皎兒上前幾步,儘管心急卻仍是放輕了聲道:“無仇不成父子,前世怨,今世仇,無非幾世修得因果,今生尤為父子不過至天明,人之將盡,萬事皆休,淩哥哥,去送一程吧!”
鳳之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