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快回房歇著去,晚膳讓翠兒給你送房裡來。”安柯兒想想也是,忙催促道。
回到房裡,皎兒靠著房裡的軟榻不多時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翠兒送來晚膳時正睡得沉,翠兒不敢吵醒她,拿了床毯子蓋上,撤去了晚膳,隨後隻身守在門外等著她醒來傳喚,本以為不過個把時辰,卻不料這一等卻等了一夜。
翌日寅時將盡,皎兒被餓醒了,開啟房門竟險些摔倒——不是餓得走不動路,而是,她房門外怎麼窩著個丫鬟?
“翠兒,醒醒,你怎會坐在門外……”皎兒蹲下身去推醒她,觸及她的身子頓覺一陣涼。
翠兒被叫起,睜開眼竟見郡主正在自己面前,瞬間睡意全無慌忙請罪,急急忙忙起身卻因身子麻了險些站不穩。
其實夜半十分燁然就想讓她回屋休息,但顧慮到郡主尚未用膳,若是無人留守也不妥,一時忘了三月天夜涼,女子不比男子。
皎兒扣上她脈搏,確定不甚嚴重方道:“罪甚麼,若非因我,你也不會凍了一夜,快回房歇息去,待會兒讓萍兒給你送副湯藥,今日便放你一日閒,不許再說些罪不罪的。”
“郡主,翠兒真的無事……”翠兒忙推卻,半句出口覺察到郡主神色不對,趕緊收了口。
萍兒匆忙趕過來,她這一個半月都在百里姑娘那裡,昨夜休息前來問過翠兒一聲,今日醒來不見她,道是又起了,還埋怨了句起身也不叫醒她,原來壓根都沒回去。
萍兒忙拉著翠兒回屋去,可憐了她這一日得在沁馨園裡忙前忙後,索性給萍兒煎藥的事皎兒攬了,只煎好了令她送過去。
儘管萍兒獨自挑起了大梁,面上看沁馨園依舊是井然有序,皎兒卻仍覺得一朝一夕間似乎已然紛亂了。
院子裡練劍的那一雙人,猶不知情,然而鳳煜輈當真會不知情嚒?
王侯心念
自古君王為固其江山權勢納臣子之女為後為妃,臣子間為固自身權勢地位亦互結姻親,鳳煜輈所言正是此意。
為求穩固,燁然身份上自然比不得鳳之淩,只是鳳之淩會答應嚒……掠奪兄長之人?算起來,燁然是其近身侍衛卻也是師兄!
如今局勢頗為緊張,照鳳煜輈所言,皇帝害死他娘又刺殺他父子二人,各自九死一生,他揹負血海深仇,為大局或許會默許。
無論百里姑娘為正為側,收在府裡不過是多一張口,費一餐飯,卻能束縛一個家族,不止百里將軍,更有原平城知州程大人一家,只是男人間的事何苦要扯上女子一生,百里鴻剛硬的性子豈能答應!
鳳煜輈又為何要當著自己的面與鳳之淩商議此事,這大半年來鳳煜輈處處顯出撮合之意,而今一反昔日之態,若非深覺無望而恰巧轉念於百里鴻,便是寄望她能以大局為重接納百里鴻得個虛名份——如若蕭妃?
若是後者,鳳煜輈打錯了算盤,鳳之淩娶妻納妾與她何干?
於她,不過也只是看著一雙有情人無聲嘆息罷了,但無論於國於家,於公於私,她都無說話的資格。
望著百里鴻練劍的身姿,她忽然又想,此事又或許僅僅是鳳煜輈利用百里鴻來試探自己,若是如此一切便好。
百里鴻正拉著燁然練劍,提劍接招之際瞥到了郡主,動作一時遲緩險些給刺傷,燁然不禁暗自抹汗,收劍不肯再練了。
往日要是如此,百里鴻自然要逼他再來,今日卻跟著他收劍隨即靠了過來:“郡主看咱們作甚麼?”
燁然還以為她突然湊這麼近要同他說甚麼,豈料竟是句傻話,不禁沒好氣道:“你不也在看郡主——”
百里鴻手上擰了一把斷下他的話道:“昨日你不是挺眼明心清的,先回身看看再說。”
叫她一提昨日燁然也沒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