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柿子樹樹幹已經有一摟粗了,濃密的枝葉遮天敝日,把這三間正房掩映在蔭涼之
中。
白礦長的老伴五十多歲,是個開朗勤快的老太太。老倆口有個獨生女兒,叫白冰,長得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看
得出,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豆剛一走進這個院落,就有一種親切感。當他看到屋裡那些簡單陳舊的擺設時,心裡反倒很驚訝也很舒服。這讓
他消除了緊張感,少了一些拘束。尤其他看到老礦長的書房,那滿滿當當的兩書架書時,更是激動不已。
一會兒功夫,白礦長的老伴在女兒的幫助下,就做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老礦長還讓女兒拿出兩瓶乾白,要和豆
剛喝兩杯。
豆剛一再推辭,說自己不會喝酒。
老礦長哈哈大笑,心裡更是歡喜:“豆剛哇,現在的年輕人,不喝酒的簡直是鳳毛鱗角啊!咱爺倆也是有緣,我
和你一見如故,來,少喝一點,助助興,這是乾白,沒事的。”
老礦長興致很高,一邊喝著,一邊跟豆剛講他初到隆昌煤礦的故事--
自投情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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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初期,一聲聲開礦的炮聲,驚醒了西山這塊沉睡多年的土地。四面八方的鄉民們帶著驚奇,帶著嚮往,帶著
對未來生活的美好追求,朝這裡湧來。垣市唯一的國有煤炭工業企業--隆昌煤礦就此落戶西山。
十年的時間,一寸寸,一尺尺的辛勤挖掘,山上終於建成了自己的第一口井——太陽井。當第一塊烏黑的煤炭被
運上井口時,礦工們爭相捧著那塊煤炭,象捧起了一輪沉甸甸的太陽……
1965年,這是個好男兒志在四方的年代。從北京礦業學院畢業的白田亮,義無返顧地捨棄了生他養他的京都
熱土,告別了稔熟的城市生活,自願要求分到垣市隆昌煤礦,走向了未知卻必將艱辛的未來。
白田亮剛來到隆昌煤礦的時候,那時最早建井的太陽井,已進入萎縮階段,產量還達不到設計能力的一半。投入
大、產出少、成本高已成為當時礦領導的沉重包袱。來礦上的第一天,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遍地的瓦礫,破舊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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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他看到井口緊閉,露天放的塊煤被雨淋得粉碎,面煤自燃著火,縷縷藍煙不住升騰,工人們橫七豎八地躺在
宿舍前曬太陽,還有的三五一夥地圍在一起打撲克,他心裡感到真不是滋味兒。
他看到這個礦地質條件複雜,水、火、瓦斯、頂板、煤塵“五毒俱全”。由於歷年來在安全工作中欠帳較
多,各種配套工程跟不上,技術落後,採掘失調,巷道嚴重失修,事故隱患大量存在,時刻威脅著礦工的生命。
太陽井“一髒二亂三危險”,被省煤炭廳亮了黃牌,定為不具備安全生產條件的井,勒令停產整頓。企業管理手段落後,制度不健全,工作無標準,勞動紀律松馳。企業幹部一線向二線跑,二線向三線擠,企業頭重腳輕,嚴
重挫傷了井下生產一線工人的積極性,生產井長期陷入低產、低工資的惡性迴圈之中。
難道說這就是自己將要奮鬥一生的地方?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產生了疑慮。怎麼國營煤礦竟是這麼個爛攤子?
當下,白田亮的心裡就好象被誰潑了一桶涼水,簡直是寒透了心。
可畢竟在白田亮年輕的心裡還燃著一團理想的絢麗火焰。他之所以要求分到礦山來,就是想充分實現自己的人生
價值和事業追求。於是,他主動向礦領導要求,到建井時間不長的龍頭井擔任成本核算員,組織二級核算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