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豹皮座椅上的人,背靠椅背,雙手扶椅把,雙腳大開,半昂著頭,不無蔑視地盯著他,霸氣無比,這不是那野丫頭,還能是誰?
他凌藏才剛平了寇亂,這又掉進山匪窩裡來了,雖然這一帶的山匪在百姓裡的口碑甚是好,只幹劫富濟貧之事,便是如此,才不能容他小覷。
“姑娘。”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看如此情形,逃是無法逃得了,那便只有從這個野丫頭身上下嘴皮子功夫了。
“誰是你姑娘!”
“當家的。”叫“姑娘”不行?那改口。
“誰是你當家的!”
“……”對這野丫頭叫“小姐”,他凌藏可叫不出口。
“說!你叫什麼名字,怎到這山上來的!?”
原來是要問他的姓名,那決不能透露了真實身份,否則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然出口的語氣依舊不卑不吭,“在下只為尋馬而來。”豈有隨便告知姓名的道理。
“問你名字呢!”女子有些不高興了,手握成拳打在了椅把上。
“若要知曉對方姓名,必先將自身姓名相告。”叫說就說,他才不想被牽著鼻子走。
“你!你以為你是在討價還價啊!”畢竟年輕,還是野丫頭,說兩句就忍不住了,“我叫顏煙。哼!好了吧!到你說了!”
顏煙,好名字,可配她這個人,倒委屈了這個好名字,“姓方,名藏。”他可不願意將真實姓名相告。
“方藏?為何不叫圓藏?”
“在下姓方,非姓圓。”這是什麼想法!
“可我覺得姓圓比姓方好聽。”
“……”若她知道他姓的是凌,會不會問他,為何不叫壹藏?
“那你家住哪兒啊!?”
“京城。”怪了,她問,他竟也乖乖答了。
“說!你背後的傷是怎麼來的!”又是熱辣辣的語氣,這脾氣,真是六月的雨啊。
傷?她怎知他背後有傷?那可是他不願提及的陳年舊傷。
“陳年舊傷。”關於這個傷,他不想讓任何人知,就是他的爹孃,也不曾知曉。
“再讓我看看!”不顧凌藏反對與否,同意與否,掙扎與否,顏煙即刻跳到他身邊,扒開捆綁他的繩索,將他背後的衣衫全全撕開,在小麥色的背後肌膚上,一塊狀似蒼鷹的疤痕佔滿整個背部。
三、
憤怒、恥辱與不甘的感覺頓時充斥滿凌藏的整顆心,正怒不可遏時,他看到顏煙一臉表情正經嚴肅地站到他面前,才及他肩高的她,昂頭看著他,眼裡是他無法捉摸的真誠與感動,令他滿腔怒火不知不覺漸漸淡下。
“我看了你的身子,我會對你負責的,放心!”顏煙一本豪邁地拍上凌藏的肩,兩人那樣相差甚大的身高,如此畫面,如此話語,越看,越覺彆扭,令站在兩側的幫眾都沒能忍住,笑出聲來。
“什,什,什麼!?”凌藏徹底懵了,這瘋女人,說了什麼!?對他負責!?意思是,她要嫁給他!?
“我不會娶你的!”要他娶這個野丫頭,瘋女人,母夜叉,他寧願孤寡一生!
“誰說要你娶我了!是,我,娶,你。”顏煙特意放慢語調,好讓凌藏聽清,她看見凌藏的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你樣樣都不如我,美沒我美,武功也比不上我,我娶你,是你的福分!”
他有沒有聽錯!?不是他娶她,是她娶他!?他這是碰上了哪家不講理的菩薩啊!
“有道是,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定下的,我還未經得我爹孃的同意便草率成婚,實為不孝。”他雖幾近崩潰的邊緣,可他要穩住,必須要穩住,雖然他的爹孃早已仙逝,可這樣的情形,他不得不搬出爹孃啊!
“還有,我爹孃已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