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雪一思慮微微地起疑,又多問了兩句,勸解道,“姑母近日不正是擔憂表哥的行蹤嗎?或許這包裡的東西就可以解釋,不妨先給你娘看看。”
陸芸湘也很奇怪哥哥的親事為何幾次告吹,聽了穆念雪的建議將包裹遞給了正用餐的姑太太手上,“娘,這是給哥哥的,您看看這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桌上的人都停下來,看著姑太太手上的包袱感到詫異。顧太太卻不疑有他,在桌下開啟一看冷汗涔涔,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隨手甩給了陸芸湘,“這包袱不能要,誰送過來的趕緊還回去。”
陸芸湘感到為難,這個時刻恐怕外面的人早走了,她要還給誰啊?穆念雪也百思不得其解,姑母臉上的表情也太怪異了,彷彿包袱裡裝了十條毒蛇一般可怕。可惜她跟陸芸湘都不曾開啟看過。
“裡面有什麼東西,拿來我瞧瞧。”老太太皺著眉,將視線盯在了包袱上。
正此時,姑太太又問了一句女兒,“是誰送過來的?”
陸芸湘搖搖頭,在母親的首肯下將包袱遞給了老太太。老太太不瞧不要緊,一瞧半邊身子又哆嗦起來,眾人更加起疑,一看那包裹裡都是女兒家用的私人物品兼著兩封信。除此之外,還有一對雌雄娃娃,光著身子抱在一起。
很明顯,正是情侶之間的定情之物,看樣子二人似乎已經同過床了,只等著下聘的日子。
這是哪家不知羞的閨女?老太太最是看重女孩子的名節問題,名節一丟跟勾欄裡唱戲的妓子差不多。
當下桌上的人臉色大白,眾人都只知道是送給陸家孩子的,卻不知是誰送的。席上只有兩個人猜到了,一個便是姑太太,一個便是穆念雪。
穆念雪一心想要阻止曾若琴與宇楓表哥在一起,原本打算在曾若琴身上下手,不想她自己迫不及待露了馬尾,送些不恰當的東西給陸宇楓,還好被她發現了。
只是曾若琴這般識好歹的,為何有這樣過分的舉動?
姑太太這次下了狠心不會讓曾若琴得逞,只等陸宇楓一回家就將包袱丟給他,讓他從實交代案情。
陸宇楓在看了那些淫穢之物,又看了曾若琴寫給他的情詩後曲腿跪在了母親身前,“娘,我、我真的不知道情況,您別問我了。”
姑太太見兒子還不死心,立即叫陸芸湘幫忙搜房,看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果然就在床榻之下找到了一件肚兜及一雙手帕。
姑太太見了這兩樣東西,一顆心沉了下去,看來二人的確是揹著她做了不軌的事情。然而她卻終究還是信任兒子的,又開口問了一遍,“你們是不是已經……”
“沒有,兒子還請母親來為我做決定,您若是說應當那就下聘禮。”至此,陸宇楓已是十分後悔認識曾若琴了,那天晚上私下贈他貼身的肚兜已經感覺不對,而今又送來這些丟人現眼的東西,他真是看錯了她。
“好,你既然這麼說了,娘是一萬個不同意她入門,隨隨便便一個女孩子也比她守婦道。這聘禮絕對不能下,明日娘就將這包東西親自交給曾若琴的母親。”姑太太似下了大決心,將東西重新整理好,還將那兩件肚兜、繡了“琴”字的手帕也一併裝在裡面。
“娘,你悄悄地給曾若琴還不行嗎?何必鬧出來——”與此同時,陸宇楓還有些於心不忍,認為是自己害了對方。
“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別人送給你這個安的是什麼心?不鬧出來,以曾若琴的性格豈會善罷甘休?此事你別管了,我自有主張。”
次日一早,姑太太果然坐馬車前去了曾府,楊氏很高興,以為姑太太是來提親的。迎上前廳當貴賓接待,姑太太冷不防讓身後的丫頭將包袱交給了楊氏,併發下狠話,“以後別叫你女兒來纏著我兒子,好好的七尺男兒都被她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