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秘密,這正是他打擊太子的一個機會。”
王源吁了口氣道:“多謝度支郎,度支郎這麼一說,那件事便明明白白了。李林甫對付韋堅和皇甫惟明,其目的卻是打擊太子。而陛下的態度卻耐人尋味,並未因此便輕易牽扯太子,但為了照顧李林甫的顏面,便將韋堅和皇甫惟明貶斥了事。此事本可平息,但因韋氏兄弟意圖翻案,李林甫本就對這樣的處置不滿,於是藉機重審,讓百官給陛下施加壓力,並竭力再次拉出太子來。在此情形下太子不得已黜太子妃韋氏,與韋氏家族斷絕關係以自保,而陛下也不得不默許李林甫殺了韋堅和皇甫惟明二人,藉以將此事平息。這樣理解不知有無謬誤。”
楊釗和秦國夫人面色緊張,相互對視之後均微微點頭。
楊釗道:“好像正是如此,大致無謬。”
王源道:“那麼透過這件事我們大致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其一,陛下其實是維護太子的,即便李林甫抓到了太子和韋堅皇甫惟明等人親近的證據,陛下還是竭力的將太子排除在漩渦之外加以保護,可見陛下並沒有想按照李林甫的想法重新考慮太子的人選。”
楊釗點頭道:“正是,我見過太子覲見陛下數次,陛下表面上對太子不假辭色,但卻並非如此。有一日陛下喝了些酒,太子覲見離去之後,我聽到陛下對高力士說:我兒敦厚,雖無進取之才,但守成有餘,當不誤我大唐社稷。當時我被屏退在帳外,太子離開時我正好進去,便聽到了這一句。”
王源微笑道:“這就是了,陛下心裡定是認為李林甫指控的韋堅等人慾謀廢立之事即便有,太子也不可能參與。再加上太子快刀斬亂麻出韋氏以表清白,更是讓陛下堅定了維護他的信心,所以才沒有被牽扯太多。”
楊釗忽道:“王兄弟對太子怎麼看?太子當真是敦厚之人麼?”
王源呵呵笑道:“楊度支問我這個問題,我卻是難以回答了,我可沒和太子見過面打過交道。”
楊釗微笑道:“這可是託詞了,未見面便無法回答麼?剛才你分析的這件案子你又何曾親歷?不是照樣分析的絲絲入扣?”
王源哈哈笑道:“度支郎對太子自有判斷,又為何非要逼著我說呢?太子的行為不是說明了一切麼?大家心照不宣便是。”
楊釗撫須呵呵而笑,連連點頭。
秦國夫人站起身來伸出纖手為王源加了半杯熱水,笑道:“王學士說的結論只是其一,那麼其二其三呢?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聽王學士分析這些事情,聽的頗為入神呢。”
王源半起身致謝,繼續道:“此事得出的第二個結論便是,在陛下心中對李林甫的看法想必是極為複雜。李林甫一直是陛下倚重之人,他也確實對陛下忠心耿耿。但是陛下不得不默許他殺了韋堅和皇甫惟明之後,我想陛下心裡必然會有所警醒。陛下善於平衡之術,但李林甫顯然打破了這種平衡。恕我妄度陛下心理,陛下背地裡定然對李林甫多了一番考量。”
楊釗微微點頭道:“很多人也覺得那件事李林甫做的太過決絕,誅殺韋堅和皇甫惟明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都心生懼怕。說句老實話,本來我對李林甫還算倚重,也想借他之力有所發展,但這件事之後,我覺得我該敬而遠之了。”
秦國夫人忽道:“如果陛下真的對李林甫心懷不滿的話,難道李林甫不知道他的行為會招致陛下厭惡麼?但他為何還要這麼做?豈非是愚蠢透頂?”
王源道:“夫人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李林甫老謀深算,這麼蠢的事情自然是不肯做的。只可惜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覺得不能在等下去了。陛下春秋六十有一,雖然身體康健,但誰能保證萬全?若是陛下一旦撒手歸天,大唐社稷將交於太子之手,然則李林甫該怎麼辦?他自始至終主張立壽王為太子,一旦太子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