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我……我……”柳績只能支支吾吾的說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跪在地上的東湖莊園老闆魯平章嘆道:“柳別駕,我們都認栽吧,我悔不該認識了你,若你不是許諾今年秋後將東城湖畔的官地低價賣給我,我也不會做下這等事。現在可好,我成了賄賂官員的罪人了。想我魯家本分做生意,沒想到結識了你之後竟然是我魯家的剋星。悔不當初啊。”
柳績想發怒,又發現這裡不是自己發怒的地方,事實是魯平章纏著自己要東城的那片官地,自己也想撈點好處,這才答應將那五百畝官地在秋後的時候想辦法以低價劃歸魯平章私人所有。現在眼見事情敗露,連這個商人都落井下石反咬一口了。
吉溫上前飛起一腳踢在魯平章的臉上,魯平章哎呦一聲仰面摔倒在地,胖臉上滿是鮮血。
“某最恨你這等人,人一倒黴你們便落井下石,平日裡怕是一個個恬臉阿諛奉承,十足的奸商。若不是你這樣的人天天跟蒼蠅一般圍著我大唐的官吏們轉,我大唐官吏怎會有這些受賄貪腐之事發生?大多數人都是毀在你這樣的人手裡,你還說什麼悔不當初。來人,吊起來打二十鞭子。”吉溫怒罵道。
魯平章忙要求饒,幾名手下上前堵住他的嘴巴直接拖到門邊吊在門框上,鞭子啪啪的抽打起來,打的魯平章一身肥膘血肉糜爛。
柳績心裡稍稍解恨了些,吉溫的行為讓柳績微微生出些好感來,事已至此好像自己也毫無辦法自救了,嘆息一聲道:“罷了,吉士曹,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拿我回京問罪便是。我柳績做下的事情自會承認,除了京城中的命案和劫案是周猛誣陷我我不能承認之外,這裡的事情我一概承認便是。”
吉溫微笑道:“京城的案子你不承認也不成呢,周猛和那幾位的證詞都在,這是鐵一般的證據。”
柳績長嘆道:“他們誣陷我,我也無法反駁,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岳父教誨的對,我不該放浪跳脫,喜歡以豪爽自居,結交這些三教九流之輩。今日如此下場,也是我咎由自取。”
吉溫微笑看著柳績追悔莫及的樣子,半晌忽然輕聲道:“柳別駕何必如此,山窮水盡未必無路,險絕之境未必無生,只是看你的選擇罷了。”
柳績身子一抖,愣愣的看著吉溫道:“吉士曹說的什麼?”
吉溫微笑不語,緩緩擺手道:“你們都下去,把人犯都押下去好生的看押,沏一壺茶擺在院子裡,我同柳別駕有話要說。”
茶水擺在院子的石磨子上,吉溫站在院子裡朝兀自發愣的柳績招手,柳績拖著步子跨出屋子,初升的朝陽的光芒在柳績看來頗有些炫目,一夜未眠讓他的眼睛一陣的刺痛,眼前也有些發黑,忙閉目穩定了一會兒,才舉步來到石磨旁邊。
“坐。”吉溫像個老朋友般的招呼著,但其實無論在京城還是在這裡,柳績和吉溫都從來不是朋友,相互間也並無交集。
柳績機械的坐下,怔怔的看著吉溫。吉溫又道:“喝茶,我知道柳別駕早起有飲茶的習慣,喝吧。”
柳績默默端起茶杯來小口的喝茶,他確實口乾舌燥,剛才流汗太多,身子不但焦渴而且有些虛脫,茶水入腹,心中好受了許多。
“柳別駕,在京城時我便聽過你的大名,但我沒想到,咱們能坐在一起喝茶居然是在距離京城千里之遙的北海,而且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當真是難以預料。”
柳績喝不去茶了,頹然放下茶盅。
吉溫微笑續道:“很早以前有個朋友告訴我,人生之際遇便在毫釐一念之間,有時候看似人生無望,但其實只要一個小小的契機便可否極泰來。我聽這位朋友說這句話的時候,曾經嗤之以鼻。那時候正是我吉溫最頹廢無助的時候,你也知道,當今陛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