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弼又轉向另一位叫嚷的最兇的將領喝問道:“程將軍,你說該給他們個教訓,莫非你有破敵良策了?”
那程將軍愕然道:“卑職……沒有,憑李將軍定奪。”
李光弼冷哼一聲道:“你都沒想過破敵之策,為何這般激動?你要給突厥人教訓,焉知不是突厥人給我們個教訓?真是莫名其妙。”
程將軍抹著冷汗退下,剛才鼓譟要進攻的幾名將領也識趣的將頭扭轉,唯唯諾諾。
李光弼掃視全場,冷聲道:“爾等想殺敵立功,本人甚是讚許。但也要看看實際情形,目下尚未定計,焉能胡亂鼓譟,擾亂軍心?再如此,必不輕饒爾等。”
眾將均默然無語,後悔自己聽了王源的話一時衝動。李將軍治軍甚嚴,他的話可不是開玩笑,接下來可不能亂說話了。
李光弼見王源站在一旁微笑不語,轉向他道:“王欽使,你的心情本人理解,但有殲敵的機會,我豈會放過?問題是眼下尚未有殲敵之計,不可操之過急。實話說,突厥騎兵的戰鬥力不比我唐軍弱,以三千對三千,大致五五之數,誰也佔不到便宜,打起來或是兩敗之局。然則打仗便是要獲勝,若連獲勝的把握都沒有,這場仗是否要打便值得商榷了。”
王源皺眉道:“李將軍,情報所言,突厥人為數百騎所引而迫近巨石關,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巨石關極有可能有另外一隻兵馬。而突厥人便是衝著這隻兵馬而去的。這不是三千對三千的勢均力敵之戰,而是突厥騎兵兩面受敵。這難道不是進攻的最好機會麼?”
李光弼搖頭道:“那可未必,那數百騎不敢接戰而敗走,憑此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那隻兵馬望風而逃,根本對突厥人形不成任何的威脅。況且那隻兵馬的身份不明,若是奚族兵馬又當如何?你可知道我唐軍同時遭遇突厥和奚族兵馬會發生什麼情形麼?諒你也不知道,我們會同時遭受到突厥人和奚族人的進攻。而他們之間會暫時放下恩怨聯合起來。那豈非更是糟糕。”
王源冷笑道:“李將軍焉知那是奚族人?奚族人於我經歷雞鳴山和洋河兩戰,三千人兵馬只剩數百逃脫,短時間內怎會捲土重來?我倒是認為那數百騎兵是媯州兵馬,那是我大唐的兵馬。”
“何以見得是媯州兵馬?若是媯州兵馬,貴屬早已獲救,又要我等前來作甚?”李光弼冷聲道。
王源脫口而出道:“正因為是媯州兵馬,我才對我那三百屬下的安危更加的擔心。”
“什麼?”李光弼皺眉道。
帳內眾將也盡皆愕然,大家都不明白王源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自相矛盾之語麼?媯州兵馬反倒會讓他的三百屬下更加的危險?這是什麼道理?
王源自覺失言,居然將心中所想的話直接說了出來,一時間也有些尷尬。聽到不明身份的兵馬的訊息,王源的第一反應便是三百殘兵被人盯上了。這數百騎兵很大可能是追來的媯州兵馬,只是這件事難以明言。剛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倒是一時難以圓場。
李光弼凝視王源片刻,緩緩走近王源身邊,低聲道:“王欽使,你剛才的話是何意?可否解釋清楚?“
王源輕輕搖頭道:“李將軍,我無需解釋。我在雲州便說了,有些事我不想說出來,即便我想說出來,李將軍怕是也不想聽。李將軍若是真想聽我解釋的話,在救人之後我會向你解釋。”
李光弼呵呵而笑道:“王欽使,你今日說話顛三倒四,無非便是要我在沒有計劃好的情形下下令進軍救你的人,王欽使,午後你還說為了大義會捨棄貴屬生死,看來只是說說而已。”
王源搖頭道:“李將軍,你我在這裡爭執不休的時候,突厥人正在我大唐巨石關縱橫來去如入無人之境,正在屠殺我的手下。我知道李將軍打仗必謀定而後動,安排的仔仔細細的。說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