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兩個大桃子。從他已經腫脹成了一條縫隙的眼縫中也流淌著黃色的惡臭的液體來。
“一個個都是快死了麼?沒吃飽飯麼?朕滿身大汗,你們還在不出力,想熱死朕麼?”
安祿山在軟椅上喘息大罵著,伸腳猛踹過去,正中側邊站立打扇的一名宮女的小腹。那宮女‘哎呦’一聲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面色瞬間變得蠟黃,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這一腳差點踹斷了她的腸子。
其餘幾名宮女和內侍手中的扇子立刻加快,頓時如起了一陣狂風一般,將落在傷口上爬行的蒼蠅嚇得無影無蹤。
安祿山稍微感覺到了一絲舒適的涼意,直著嗓子高聲叫道:“李豬兒,李豬兒呢?說好的給朕取冰塊來,冰鎮瓜果消暑的呢?狗奴婢又跑到哪裡偷懶了?朕非活剮了你。”
話音落下,李豬兒端著一隻托盤急匆匆的從殿外進來,托盤上面的一塊冰塊上擺著切開的幾片西瓜,西瓜和冰塊都冒著涼颼颼的冷氣。
“陛下,陛下,奴婢豬兒在呢?陛下息怒,奴婢是給您弄冰鎮西瓜消暑去了。西瓜給您冰鎮好了,瞧瞧,黑籽紅瓤還涼颼颼的冒冷氣呢,陛下快吃兩片消消暑。奴婢我找的可不容易呢,城裡城外的找,好容易找到了幾隻西瓜。這冰塊啊,奴婢也是在洛陽城的大戶人家找了很久,才在端王府的地窖裡找到了些去年冬天存下的冰塊。奴婢可不容易了呢。”李豬兒來到近前,尖著嗓子道。
安祿山呵呵笑道:“恩,不錯不錯,有點孝心。朕快要熱死了,快扶朕坐起來,讓朕吃兩塊消消暑。”
李豬兒答應著,將托盤擺在小几上,快步走到安祿山的身後,用瘦弱的身子吃力的頂起安祿山肥碩的上身,讓他坐起身來。一名宮女忙在安祿山的背後塞上靠枕,讓他可以靠在上面支撐起他肥胖的身體。
“拿來。”安祿山伸手道。當他坐起身來時,便能看到他的雙目的紅腫已經相當的眼中,兩隻眼睛已經腫脹成了一條縫,顯然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李豬兒忙端起托盤遞到安祿山身邊,安祿山勉力伸手摸索著,一把摸到了冰塊,冷的打了個哆嗦。
“陛下,往上,往上一點。”李豬兒提醒道。
安祿山怒罵道:“朕知道,你當朕瞎了麼?朕看的清清楚楚。”
李豬兒不敢吱聲,安祿山摸索著終於摸到了一塊西瓜,拿起來連皮帶瓤的送進嘴裡大嚼,發出滿意的哼哼聲。西瓜流出的汁液順著黃而捲曲的鬍子往下流,一直流到脖子上,再混合著汗液流過肚皮流到了腹部的幾片潰爛的膿包上。冰冷的水漬接觸到傷口,受到刺激的安祿山大聲呼痛。李豬兒忙用布巾替他擦抹肚子,卻不料手上稍微用力,觸碰了膿瘡,安祿山更是大聲的叫嚷起來。
“狗奴才,想疼死朕麼?就知道你們一個個沒安好心。”
“是是是,陛下息怒,奴婢下手輕些。”李豬兒強忍著噁心,用布巾輕輕的將膿包上滲出的惡臭的血水擦掉,喉間幾度作嘔,終於強行忍住。
安祿山吃了西瓜,身子舒服了些。眯著腫脹的雙眼道:“李豬兒,朕的傷口可好的差不多了?為何朕總是感覺麻酥酥的,那些御醫的藥到底有沒有用?”
李豬兒愣了愣賠笑道:“麻酥酥的便是要癒合的跡象,陛下不用擔心。陛下洪福齊天,豈是幾個小小的疥瘡所能打敗的。”
安祿山道:“不對,你老實告訴我,傷口到底如何了?朕怎麼感覺越來越嚴重,頭昏腦脹,身子無力,全身都疼的要命。”
李豬兒陪笑道:“奴婢不是說了麼?快好了,就快好了,陛下放寬心。”
“你敢騙朕,當著面騙朕?你們打量著朕什麼都不知道是麼?朕便是被你們這些人活活矇在鼓裡,到頭來死了都不知道。”安祿山突然發起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