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給了他無窮的樂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王源已經脫胎換骨,和當初那個降臨在永安坊中的普通的靈魂判若兩人了。
……
五月十三日午後,長安城太極宮萬春殿後園的涼亭之中,李瑁和李光弼正對坐於此。兩人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封信。嚴格來說,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被撕成了幾片的破碎的信箋。就在剛才,李瑁看了這份信,怒火中燒之際,將那封信給撕成了數片。
“來了,他還是來了。他非要來京城?他就不能不來麼?為何偏偏要做朕頭上的那片烏雲,為何陰魂不散的纏著朕?朕已經在他的陰影下夾著尾巴生活了三十年,時至今日,為何還要讓朕不得安生?為什麼?”李瑁拍著大腿喃喃道,滿臉的怒容之中帶著一絲無奈。
“陛下息怒,陛下切莫亂了方寸。太上皇的車駕雖到了金州,但還有三四日才會抵達長安了。所以陛下還有考慮的應對的時間。眼下不是發怒的時候,陛下該做出決斷了。”李光弼沉聲道。
“做什麼決斷?朕決不能讓他進京,絕對不成!朕太瞭解父皇了,他一旦回到長安,那便是放虎歸山。搞不好朕會一夜回到從前,哪天朕睜開眼,皇位上便換人了。不成,朕不能讓他回來。”李瑁將手劇烈的擺動著,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陛下的心情臣是理解的,但若不讓太上皇回來,恐怕也是不合適的。畢竟,太上皇回京也是情理之事,天下人都看著呢,若陛下不讓太上皇回京城,恐怕有些人便要從中做文章了。”李光弼低聲道。
“做文章便做文章,朕是絕不會允許他回來的。李光弼,你莫要勸朕。這件事朕絕對不依。你若再勸,朕便要遷怒於你了。”李瑁決絕道。
李光弼嘆了口氣,沉聲道:“既然如此,臣也不再多言了。臣有個建議,要不然將太上皇安頓在驪山宮中,這樣既可讓太上皇進不了長安,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瑁沉思片刻,皺眉道:“安置在驪山宮也無不可,但他既然回來了,便遲早要生出事端來。非朕不孝,而是朕太知道他了。他這一輩子何時願意閒居過?當初朕登基又非經他同意,他退位也是被迫無奈。朕擔心他遲早會說出什麼話來,若是被李珙李璲他們利用,那朕這個皇位可真是名不正言不順了。”
李光弼低聲道:“陛下。此時只是權宜之舉罷了。眼下正是為了不讓王源李珙他們尋到把柄。若陛下此時妄動,豈非正中他們的下懷。臣認為,太上皇此次回京也是無奈之舉,必是王源逼迫他回京。王源就是要藉此逼迫陛下,這件事咱們不是早就已經達成共識了麼?太上皇暫時住在驪山宮中,陛下派禁衛前去護衛,太上皇是聰明人,不會有什麼出格之舉。再說,即便太上皇有何舉動,陛下可隨時……隨時採取措施。也不怕他鬧出什麼事情來。”
李瑁皺眉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光弼,朕不是埋怨你,你派去的那個叫龐龍的傢伙看來是個廢物。事兒根本沒辦成,要是在成都便辦妥了那件事,我們又何須有如今的煩惱?”
李光弼嘆道:“陛下恕罪,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龐龍應該是失手了。哎,臣之過,臣該再甄選合適精明之人的。”
李瑁兀自惱怒道:“本來這是一石二鳥之計,若他死在成都,王源便脫不了干係,而且朕也從此不必擔心他再回京城。現在可好,事兒沒辦成,他又回來了。而且朕擔心那龐龍失手被擒了,若是龐龍供出了一切,王源將之公之於天下,那可如何收場?”
李光弼忙道:“陛下放心,據臣估計,龐龍一定沒被抓到,否則哪有這麼平靜?王源豈會不拿此事大做文章?”
李瑁皺眉道:“你怎知道他沒有大做文章?或許他故意秘而不宣,便是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將父皇送回長安呢。他一旦公佈了龐龍之事,反而無法讓父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