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搬下城了。”另一名守城將領張災不無得意的道。
李宓苦笑不得,關於草人假扮兵士的作法,他完全就沒有交代他們這麼做,他只是讓兩人造成大批兵馬入城的假象,這其實便已經夠了。李宓是個在兵事上打滾了一輩子的老將,他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李光弼豈是那麼容易糊弄的?花樣玩的太多反而會露陷,只需要隱隱約約造成兵馬入城的假象,再配合城頭少量的兵馬出現,造成一種似真似假的情形,造成對方的猜疑,讓他們自己去想象城中的情形,這便已經足夠了。可這兩個傢伙自作主張,弄出個草人扮兵的事情來,反而是適得其反。天亮之後再把草人搬到城下,這其實已經造成了一種矛盾,以李光弼的精明,怕是立刻便識破了。
“你們兩個,還不夠蠢麼?欲蓋彌彰啊,欲蓋彌彰啊,事情怕是已經洩露了。哎!兩個蠢材啊。”李宓連啐幾口,啐了陳超和張災兩人一臉吐沫。
兩人不明所以,正欲辯解時,猛聽的東城外號角齊鳴,戰鼓擂響。陳超和張災驚愕不已,忙跟著李宓策馬往東城處衝。半路上迎來了城頭下來計程車兵的稟報:“敵軍開始攻城了。”
陳超張災這才意識到,他們真的不知何時犯下了大錯了。
三人快速登上城樓,但見城下,數萬敵軍正在列陣,號角戰鼓聲震耳欲聾,攻城馬上便要開始了。
“快,全部上城防守,快。”張災大聲下令道。
“呸,守個屁的城?九千不到的兵力能守住麼?還不立刻傳令,全軍撤出慶州,退守寧州。”李宓罵道。
“退守?”
“還不快去?寧州尚有五千守軍,這幾日陸續有兵抵達,對方可是八萬大軍,沒個兩三萬兵馬守城,白白送死麼?”李宓喝道。
“可是……這裡怎麼辦?”
“百姓都按照我的吩咐撤離了麼?”李宓道。
“絕大部分已經在幾天前撤走了。小部分……”
“那便成了。”李宓打斷陳超的話道:“小部分人自己找死,那也沒法子。大部分百姓撤離了便可。咱們立刻撤離,記得將帶不走的糧食物資全部焚燬,什麼也不能留給他們。”
陳超張災連聲答應,分頭行動而去。李宓站在城頭,看著對方的步兵攻城方陣已經開始緩緩的移動,咳嗽一聲,將一口濃痰吐在風中,掉頭下城。
攻城戰剛剛開始,便宣告結束。為了防止城頭的防守,朝廷兵馬還做出了很多的防守措施,制定了相應的各種對策,為的便是一舉攻城。攻城計程車兵大部分是新兵,他們本來還提心吊膽,擔心會命喪城下。但當他們沒有遭受任何抵抗,毫髮無傷的上了城樓之後,他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李光弼對如此順利的登城也有些驚訝,自始至終竟無一絲一毫的抵抗,就像是閒庭信步一般進入了慶州城。但當看到城中幾處庫房騰起的黑煙以及瞭望到城西山地上正逃出城池的守城兵馬時,李光弼哈哈大笑,他知道對方是棄城而逃了。
在眾將的簇擁下,李光弼和鄭秋山策馬進入慶州東城。然後,他們看到了在城牆根下堆著的小山一般的數以萬計的稻草人,有的還裹著黑乎乎的布,有的還畫著五官手腳。
“這幫神策軍還真是異想天開,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眾人笑道。
“都是王源帶出來的兵馬,陰謀詭計自然是層出不窮的。不過憑他如何玩花樣,我李光弼卻是看透了他們的。跟他們打交道,當世之中,怕是除了我李光弼,沒人更瞭解他們了。”李光弼輕撫美髯,呵呵笑道。
“那是,李帥目光如炬,兵臨城下時一眼便看穿了他們的詭計了,咱們跟著李帥一起,定能直搗成都,抄了王源的老巢。”鄭秋山在旁微笑道。
李光弼面色一冷,他當然聽出了鄭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