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樓,花頻頻很不厚道得坐車遁了,並嚴厲斥責了我想帶鵝蹭車如此不美好的想法。
我憤然,便頗有骨氣得趕著一群小白鵝走在街邊,路人紛紛對我側目,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人耍猴一般。
這我倒不怕,我就怕第二天京城裡開始流傳我被一群鵝給惦記上了,這太糟心了。而罪魁禍首卻在後面不急不躁走著。
一路上,我都沒搭理他,回了府。看門小廝見我被一群鵝給簇擁著,啊了一聲,急急跑過來。
“小姐,你買的啊?”小廝想幫我趕,可惜鵝群不買帳,撲楞著翅膀亂跑。很快鵝群就散了,在我家門熱鬧得撒起歡來。
小廝欲哭無淚,我也心塞得沒法,遂問傅清恆:“他們怎麼了?”
他淡淡道:“興奮。”
我愕然:“為何?”
他低了眼,目光沉沉,“因為要和你一起回家了。”
我:“……”
憋了半天,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我想我還是沒法接受一群鵝對我欽慕,但讓它們在我家門口鬧,多少有點不好看,遂與他道:“你把它們趕進府,我就養它們。”
他卻問:“為什麼?”
我道:“不是說想我?不是和我在一起興奮嗎?我就給它們個機會。”
他道:“我也很想你,和你在一起也興奮,你能不能也養我?”
每個姑娘家的心都有砰砰亂跳的時候,譬如現在的我,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素日裡嚴肅板正的人說起來情話來會這麼有殺傷力,反正在我回過神後,我已經點過頭了。我恨我自己膚淺!見識短!
傅清恆很歡喜,“既然如此,那我的晚飯?”
“我管!”我憋屈得道,又指了指門口亂竄的鵝群,“快趕進府,我可不想讓別人在我家門口看耍鵝玩。”
等安頓好了鵝群,也到了晚飯的點,為表示我這個飼主的財大氣粗,我特意安排了一頓頗為豐
盛的晚飯。
就在我和傅清恆比賽誰筷子夾得快時,老爹回來了。
他瞧見傅清恆怔了一怔,又瞥向一桌子的飯菜,問我:“你是想吃窮老爹再跟著他跑?”
吃窮有可能,但跟著他跑,貌似不怎麼靠譜,我遂在吃完飯送他到門口時道:“雖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夫君,但你瞧,我都忘了,你若繼續這樣纏著我,對你也不公平,你還是別再來找我了吧。”
之前,我和他並不熟識,可那天在花頻頻家門口,他卻突然對我說,他是我夫君,可我已經忘了。他說這話就像在大冬天喝涼白開,不適宜卻非要作死。因為我一聽完,腦海裡如風般刮過四個字:他在扯淡。
在我心裡,夫君這種東西人生中只能擁有一個,並且非常之珍貴,若我有,我必定將他放在心尖上,百般寵溺,萬般疼惜。
可惜,他說我忘了他。若我能忘了他,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些在他看來難以忘懷的過去,或許對我來說只是無關痛癢的存在。
“不纏著你,”他神情平靜,語氣卻顯得有些寂寥,“對我更不公平,小白,總有一天,你會記起我的。”
不見得,畢竟誰都不想記起自己錯把羊看成馬的黑歷史。送走他,回了院子,我爹正在舉頭望明月,神情很是落寞,我嘴賤,上去問了句:“爹,你想娘了?”
他一愣,須臾,神情多了份悽然,“你不說,我倒忘了,你娘以前啊,最喜歡呆院子裡數月亮……”
那我娘還挺別緻的,真不枉我爹惦記了她這麼多年。我爹還在一邊絮叨,已經從月亮說到了廚房裡那幾只咬廚子腳趾頭的老鼠,我蹲在他腳下,仰臉瞅月亮,時不時嗯一聲。
見我如此,他頗為受用,俯身拍拍我的腦袋,嘆口氣:“你以前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