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紀冉就理所當然地反問:“閣下忘了自己撞壞我車子的事了?”
“我覺得這帳不該這麼算吧?”柯冕那深潭似的眼睛就定在他臉上,說話間依然保持著好脾氣。
聞言,紀冉懶洋洋地抽了口煙,晃了晃自己的二郎腿:“我是房東,你要不樂意我也有權漲租金,到時候這帳咱還這麼算,你要再不樂意的話,那也簡單,出門左轉咯。”
柯冕苦笑:“你這是坐地起價。”
“你還肇事逃逸呢。”
“逃逸?不是你說有事先走的嗎?”
“那也是你自己沒長眼先撞上來的,要不咱們去報警調監控?”紀冉揚了揚眉毛。
“這倒沒必要。”
“那趕緊的,一萬八。”
柯冕:“……”
紀冉:“怎麼?”
柯冕:“一分鐘之前好像還是一萬七千五?”
紀大帥哥彈了彈菸灰,眼角都不抬一下:“四捨五入,有問題麼?”
眼見他的態度如此,柯冕輕輕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面這位,終於毫不吝嗇勾起的嘴角,玩味地吐出一個字:“有。”
顯然不是很高興的紀冉順手把煙掐滅,慢慢地站了起來,而後,居高臨下俯瞰柯冕的臉,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你說到底就是想賴帳。”
倒是有那麼點高利貸的樣子。
“不,我只是想問……”
柯冕這麼說著,也跟著站了起來,手撐在桌面,和眼前那冷洌雙眸對視著。
一時彼此誰都沒說話,其實紀冉早就發現,每次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總會從內心深處浮現出一種感覺,讓他認定這個人非常複雜,非常難測,甚至非常危險。
柯冕忽而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了:“您是現在就收現金呢,還是等我回頭轉帳?”
紀冉眼睛一眯,一句很髒很髒的髒話已經到了嘴邊,這時門突然被柯靈一把推開了。
柯靈拿驚奇的大眼睛左右左右打量了他們半晌,小心翼翼開腔了:
“兩位能不深情對望了嗎?能來幫我這個柔弱少女搬東西了嗎?”
後來紀冉表示自己已經熱情地派出張小飛同志一枚當搬運工,讓她不要得寸進尺,便把那兩兄妹請出去了。
柯冕走到門口的時候,柯靈先他一步下了樓,一關上身後門,他臉上在面對紀冉時保持著的風度微笑瞬間消失了,甚至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他站在原地,腰依然挺直,寬大的手掌捂上自己心臟的位置,透過襯衣的布料,他能感受到那個木樁真實的觸感。
而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眸裡,所剩下的只有無法剋制的黯淡……
此時屋裡剩下紀冉一個人,他順手把煙掐滅,又點了一根,腳下一劃辦公椅就轉了個圈。看著落地窗外城市風景的某一點,他的目光恢復了慣有的淡然,就這麼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拿起手機,給易叔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便直入正題:“老頭,昨天那些灰研究得怎麼樣?”
“剛要給你打電話,是磷灰,你小子昨天猜的沒錯。”
他慢慢用修長手指磕著煙身,把菸灰彈到一旁的垃圾桶裡,抬頭看天花板:“老頭你說,用什麼辦法能讓一個殭屍瞬間化灰?”
易叔說:“眾所周知的是陽光,我也查閱了以前的記載裡,陽光和火確實是殭屍的死敵,那東西再強也好,畢竟是黑暗裡生出來的東西,它們長生不老的代價,就是永世不見天日。也只有陽光會讓它直接變成磷灰。”
紀冉不以為然:“他昨天可是大中午的就那麼往大街上蹦,我也沒看出他多忌諱太陽,難道抹了防曬霜不成。”
“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