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紀小冉從小就覺得自己比同齡人成熟;那些同齡人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群智商發育未完全的奶娃娃,要不他們怎麼能解釋自己為什麼能做到在大街上大庭廣眾之下厚顏無恥涕淚橫流地纏著自己粑粑瑪麻說“我要我要我要”?
再者,紀小冉還覺得,所謂三歲定八十。你小時候這樣;長大後也會在大街上纏著你老婆說“我要我要我要”。
總而言之吧,紀小冉從來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為什麼?因為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倫蘇,因為紀小冉覺得自己長大以後將會是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富豪;他不會允許自己纏著別人說“我要”。他會在別人纏著他說“我要”的時候;非常瀟灑非常大氣地一攤手,並說——“要?要就拿去啊。”
綜上所述,因為打小開始紀小冉同學就有非常高的思想覺悟,所以他極其萬分特別討厭別人拿他當小孩看。
於是乎,當向小揚摸他腦袋的時候,他毫不猶豫以光速伸手抓住向小揚的爪子,然後張嘴就咬了下去!咬完丟開那隻臭爪子,他還不忘冷豔高貴地“哼”了一聲,以表達他究竟有多不滿。
足足過了三秒鐘,向小揚同學也以特別浮誇的一聲慘叫,來表達紀小冉這個舉動讓他和他的小夥伴都驚呆了這個事實。
他旁邊到底有沒有小夥伴我們估且不管,反正當易叔聽到慘叫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向小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立即把被咬紅的爪子藏到背後,然後抬頭看天,說了一句——“床前明月光”。
紀冉驚呆了。
透過這件事我們可以看出,原來向揚從還是向小揚的時候,那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就已經練得登峰造極無人能敵。我們不能怪他為什麼說“床前明月光”而不說“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或者“今天天氣真是好,我們一起去吃草”,畢竟後面這兩句的含義對於他當時年齡來說還是太過高深,難以駕馭。
反正從那次之後,紀小冉對向小揚的印象一直到過了十幾年後也從來不曾改變過,就是智商大大低於平均水平,建議回爐重造。
但是紀小冉是個善良的人,對於智障他雖然做不到關懷兼備,也做不到不歧視不鄙視,但是要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不去搭理勉強若無其事他還是能做到的。
人生總是艱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你要努力提防著不被一個智障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他一個水平線上,能不艱難麼?
但是紀小冉還算樂觀,每次看到向揚他都會想——小爺我連你都忍受得了,以後還有誰是我忍受不了的?
可惜,那時候紀小冉還是天真的,他根本不知道其實那些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存在,長大以後他還會遇到很多很多……很多。
後來,他又夢到幾年前,向揚揹著個包出發去美國的那天,臨走時在門口突然轉過身,然後,變魔術一樣手裡瞬間多了一個惡俗的桃心裝飾盒,遞給他的時候笑得一如既往的欠收拾,說:“求婚戒指。”
紀冉眼睛裡充滿智商被羞辱的憤怒,就這麼瞪了他半晌,然後“碰”地一聲把門關上。
關完門紀冉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於是乎重新把門開啟,就看到某人保持遞盒子的姿勢站在那裡,兩個酒窩依然那麼欠扁。
紀冉二話不說一把把那個盒子劈手奪過,也不等他說話,就再一次把門關了。
這門一關,他們就分別了五年。
這五年裡這個叫向揚的男人不再有任何音訊,可是,關門前他那張停留在紀冉記憶裡的笑臉,無論過了多長時間,一旦回想起總是那般刺眼。
盒子裡當然不會是求婚戒指,如果真的是戒指,不知道後來的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如果當時紀冉又一次開啟門,要求他留下來,後來發生的一切會不會也不一樣?
這些問題沒有人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