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所以地笑了一笑,心智更是空茫,只是隱隱覺得,此時我一定很傻,看起來比這個少年更傻。
這時,我的後腰忽然一熱。
尚未明白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已被後腰傳來的力道壓得向前一傾,唇邊迅速被同樣溫熱潮溼的雙唇親住,一下,又一下,他唇邊的溼潤和溫暖,便彷彿凝滯在我的唇瓣上,甚至印到唇部的血液中去,酥酥麻麻的顫慄感,迅速流遍全身,怪異地愉悅著。
我不由地想伸出手指,摸一摸那讓我感覺不真實的嘴唇,卻忽然發現,我已被阿頊抱在懷裡。他的唇滑過我的臉頰,面龐與我相觸著,慢慢將下巴靠住我的頭部,不均勻的呼吸在耳邊低微地響著,髮絲被呼吸拂過,細細地癢著。
我茫然地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聽著不知是他還是我的劇烈心跳,好久,才能納悶地說話:“原來,親不同的人感覺並不一樣……”
阿頊抱著我的手倏地放開,有些侷促卻憤怒地瞪我:“你還親過誰啊?”
我不太理解他情緒那般突然的轉變,莫名地望著他,道:“我還親過我本家的一個姐姐啊!感覺……怎麼完全不同?”
阿頊仍舊瞪著我,水晶般透明的瞳仁上那抹墨藍飄來飄去,飄來飄去,忽然鬱悶地垂下頭:“原來……你根本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啊?
我惱了,立刻道:“你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你根本就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片子!”
“你才是嘴上沒毛的半大小子!”
“……”
阿頊紅著臉,無意識地用手撫摸著面頰和唇,再也說不出話來,看來更鬱悶了。
可有什麼好鬱悶的?
剛才的感覺……似乎並不壞?
我不由也摸了摸到現在沒恢復正常知覺的嘴唇,盯了他半天,見他沒有抬頭和我說話的意思,便也無聊了,將桌上鋪好的一張空白宣紙一揉,往他頭上一扔。
他甩一甩頭,將紙團甩到地上,並沒理會我。
他的性情遠不如蕭寶溶溫和,也不如蕭初晴可親,犟頭犟腦的,卻有一身那般好的功夫,若我想著多找幾個和他一般好看的男子伴著我時,還不給他打死啊?因此……離他遠些應該是好事吧?
撅著嘴站在那裡想了片刻,我自覺想通了,也不再理會他,提了長長的裙裾,飛快地跑了出去,直到奔出了屋子,才覺走得急了,給鱷魚咬過的地方又疼了起來,便瘸得更厲害了。
侍女趕上來扶時,我一把甩脫了,憤憤地往回走去。
偶一回頭,只見阿頊正抱著肩站到了視窗,眼中的那抹遊移的墨藍不見了,黑黑深深的,默默地望著我,忽見我回頭,立時轉過身去,給那視窗留下了一個湖水樣輕輕漾著的背影。
春欲晚,微風涼碧衣(一)
這天底下的人,都巴不得親近我,哄我的歡喜,我主動去親近這人,他居然敢不理我,還給我一個背影!
我悶悶不樂,晚飯都不曾好生吃得,偏生入夜後侍女又來回稟,說阿頊向侍衛要回了當日被收去的寶劍,在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我恨恨道:“你去和他說,他若是因傷重死在路上了,我不給他收屍!”
侍女果然去了,不一會兒又來回道:“他什麼也沒說,提起寶劍便走了!”
我忙走到門前,透過珠簾,只見他將寶劍搭在肩上,低著頭,匆匆步出了院門。
珠簾映著跳躍不定的燭火,圓圓亮亮,如一大串一大串的晶瑩淚珠。
而我心裡酸酸的,真的想要哭了。
真是奇怪,不過和他親了一下,為什麼會這樣?看來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回府後讓三哥幫我留心找著,一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