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倒是遲了些。”黛玉輕笑,雲輕廬果然是每日必來的,每次來了除了診脈,還要問丫頭們一些話,無非是自己用飯如何,都用什麼飯,哪些東西一定要忌口等話。黛玉總是在想,水溶有這樣一個朋友,也算是一大幸事。
“主子,咱們快走吧。”晴雯聽說雲輕廬來了,臉上便閃現出快樂的光彩。
“你忙什麼?”黛玉嬌嗔的看了她一眼,這小丫頭該不會是動心了吧?怎麼聽到雲輕廬的名字這麼高興。
“啊?”晴雯被黛玉看的心中發虛,忙低下頭,小聲說道:“人家還不是替主子著急?主子這身體可是最要緊的,王爺隔天就來一封書信,不就是擔心主子的身體嗎?”
“你還少拿我說話。”黛玉瞪了晴雯一眼,“你留在這裡收拾一下,就去雲水居伺候。晚上我要去那裡歇息。”
“……”晴雯一愣,忙抬頭正要說什麼,雪雁扶著她,已經出了房門,卻只看見黛玉的背影。於是撅起嘴巴,轉身去收拾高几上的殘茶剩水。
其實晴雯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丫頭,很多時候她只在乎她自己高興不高興,很少去看同伴們的表情。這幾天雲輕廬來的次數多,每日都至少一次,且和黛玉屋裡的幾個丫頭都熟悉起來。晴雯也就忘了避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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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黛玉已經注意到,晴雯每次跟雲輕廬說話,都會引來秋茉冷冰冰的目光。秋茉是北靜王府多年的丫頭,雲輕廬是水溶得至交。黛玉不用多想也知道其中緣故。
只是晴雯已經死裡逃生一次,這次雖然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頭,但王府之中人口繁雜,若她還是跟原來那樣我行我素,依然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黛玉決定,以後雲輕廬來的時候就把晴雯支開。再說,水溶不在家,雲輕廬還是少來幾次為好。
雲輕廬在靜雅堂的正廳裡坐著吃茶,黛玉回院子,從抄手遊廊進東暖閣的偏門,紫鵑傷在頭上,並不妨礙走動,原本在窗前坐著看著小丫頭們打絡子,因見黛玉進屋,忙站起身來。
“你歪著罷了,又操這些閒心,那絡子又不急著用,那頭上的傷是最要緊的。”黛玉看著紫鵑額頭上纏著的白布,又嘆了口氣,“還疼嗎?”
“不疼了。在過十天半月的,這討厭的布條子也該摘下去了。王妃快坐,雲太醫來了有一會兒了。”紫鵑扶著黛玉坐到椅子上。
“嗯,你去吧,這裡有她們服侍也就罷了。你歇著去。”黛玉擺手,讓紫鵑下去,蓮籽已經出去正廳,請雲輕廬過來。
黛玉自從那天睡了一天一夜,身體倒好了許多。這幾日家中倒也安靜,婧琪不在家,太妃又把自己關進小佛堂去吃齋唸佛。裡裡外外的事情雖然多,但都由管家管事們打點。縱然有外客來訪,或者公侯世家的夫人奶奶們來問候,水安家的一律以王妃身體不適不見外客的理由給擋出去。
雖然如此一來,黛玉落得一個淡泊的名聲,不過跟自己的身子比起來,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王妃今日的脈息更平穩了,湯藥可以停了。只以藥膳進補即可。”雲輕廬的臉上帶著一抹輕鬆的微笑。黛玉的身子好起來,他對皇上和水溶都有個交代。要知道水溶每回有書信給黛玉,便同樣有書信給雲輕廬。其中一次次囑咐雲輕廬別忘了黛玉是他的病人,提醒他醫者一定要時刻關注病人的健康等語。雲輕廬加在中間,真是被這兩個男人給整的萬般無奈。
“多謝雲大人。”黛玉輕輕點頭,又問:“婧琪這幾日情況如何?”
“大姑娘這幾日好多了,醫館裡人多熱鬧,小孩子原本就不能太約束了。昨兒下官還瞧見她跟著我一個徒弟碾藥呢。”
“哦!”黛玉笑笑,婧琪竟然做起事來了?
“王妃恕罪,不是下官苛待大姑娘,實在是大姑娘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