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豈能不苦?
“大人,王府靜影堂管事水嘯恭迎王妃回府。”水嘯一身醬紫色滾黑色絲絨寬邊的箭袖長衫在門外躬身施禮。
“好,請王妃上轎。”王沐暉點頭。
黛玉扶著丫頭們的手,慢慢的步出屋門,踏著地上的紅毯輕移蓮步,一步步走到院門口,那清冷的蘭香便撲面而來,抬眸的那一剎那,竟是全身一震!
王沐暉小院的門外,原本是青石鋪就的路面上,鋪了厚厚的紅毯,而道兩旁竟擺滿了一盆一盆白色的蘭花,而在道中間鋪著如朝霞般明豔的錦毯,錦毯上撒滿了雪似的蘭花瓣,望之有如雪殷紅梅,又似紅梅裹雪,既請且豔,既麗又雅……極目望去,那花、那道竟如長河一般長長望不到邊際,朝陽為這花河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淡淡的抹上一層豔妝,絢麗的光芒中,幾如置身通往天國的花道!
“好特別的儀式。”跟著黛玉身後的容氏輕輕一嘆,嘴角帶著羨慕欣慰的笑容。
“恭迎王妃回府!”門外幾十名王府的家丁,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扶待兒,移蓮步,踏玉梯……腳下是綿綿的紅毯,足尖是那潔白的蘭花瓣,移眸是那黑壓壓的人群,抬手是碧空浮雲,那清香如煙似霧一般纏繞周身……這便是他的特別儀式嗎?
“都起來把。”黛玉清遠的聲音隨風飄揚。
“謝王妃。”眾人齊聲答應著,又齊刷刷的站起身來。
“水安恭請王妃上轎。”大總管水安笑意盈盈,身子成九十度躬下。
黛玉抬步走向那一乘準備好的玉轎,心頭又是一嘆。這應該是屬於皇室的轎子,不想水溶卻用來接自己回府用。
那轎以藍水晶為柱,以紅珊瑚為欄,頂以玉飾,卻為墨玉,其上再鋪滿墨蘭、雪蘭,黑白相間,若雪中落了一地的墨玉蝴蝶,風過時,猶自扇著香翅,丹紅的輕紗從四壁垂下,隱約可見轎中那張好似展翅鳳凰的玉椅。
移步,早有丫頭挽起那霞光似的絲幔,坐入那白玉鳳椅,雙手落下,掌心是展開的鳳翅,微垂雙眸,那長長的唱呼聲響起:“王妃起轎!”
轎穩穩的抬起,不快不慢的往北靜王府而去,沿途是山呼相迎的百姓,那豔如火、潔如雪的花道,及那似已融進骨的幽香……那雪與火冷冷熱熱的交纏,那一絲幽香任你如何吐納,它卻總是繞在鼻尖,纏在心肺!
“快來看啊,這就是咱們北靜王妃。”
“快瞧,王妃真是傾國傾城之貌……”
“你懂什麼,王妃的容貌好倒在其次,主要是她聰慧異常,聽說是王爺的賢內助呢。”
“喲,就是你懂,既然是王爺的賢內助,為什麼又跟王爺鬧彆扭?聽說王妃已經一月有餘不在王府居住了。”
“嗨!叫我說呀,這天下男人沒一個知足的,一定是王爺納新妃的緣故吧?王妃吃醋,就回孃家住幾天咯!”
“喝,你這說法真是新鮮,王爺跟王妃鬧彆扭,還搞這麼隆重的儀式請王妃回府?”
“這有什麼,賠不是唄。”
“我的天哪,這不是賠的,也太大發了吧?王爺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啊?”
“為了王妃這樣的人品,再大發也值了,你忘了,當初這王妃進門,在花轎裡睡著了,聽說還是王爺抱著她拜的天地呢。”
“天哪!可憐咱們英俊瀟灑的北靜王,被王妃吃的死死的咯!”
“你這女人,小心你家男人聽見這話回去捶你。”
“且,你以為我怕呀!”
……
彷彿已過了一世,又彷彿只是眨眼之間,模糊中似有什麼已逝,睜開眸,透過那薄薄的輕紗,清晰可見,前方高高的門樓之下立著一人,頭戴高冠一身親王服,長身玉面,臨風靜然,那樣的高貴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