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斂眼底的殺氣凜冽,脖頸的青筋凸起,暴露他無聲剋制著怒氣。
他抬手整理黏在辛霧臉上的碎發,低頭輕輕吻了吻她冷透的額頭。
又遊移到耳廓,聲音低啞:「你醒來,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就算這個女人知道一切後選擇恨他,只求她能平安如願。
辛霧感應到,也聽到了。
但喉嚨緊澀,發不出任何清晰的聲音,喉管似乎還嗆著玻璃缸裡的那些汙水,難受至極。
心底吶喊告誡自己,她一定醒來好好質問這個狗男人!
……
除了辛霧,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帶去了警局問話。
事關京市著名的企業沈氏,避免媒體跟蹤拍攝,警方暫時秘密調查中。
沈沉生當晚便提供了紀玉琴吩咐保鏢還有她親自動手的影片交於警方。
證據確鑿,紀玉琴惡意傷人的罪名難以洗脫。
沈簫安知道後,急得立刻飛去了國外找沈父。
辛霧肺部感染,小腿四五處有被水蛇咬的傷口,高燒發炎昏迷。
愣是第三天的清晨才有精神頭甦醒過來。
渾渾噩噩睜開了眼,瞥見林苒撐在床沿邊,眉目緊皺。
她喊了一聲:「苒子。」
林苒激動摸了摸辛霧額頭,「太好了,霧寶你終於醒來說話了!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
辛霧低聲問:「我媽沒事吧?」
林苒:「沒事啊,在家呢,我怕辛阿姨知道你住院刺激腦部,扯了個謊說你去國外出差了,手機訊號不好。」
林苒摸了摸床頭櫃上的杯壁確認溫度,遞過去杯子裡的吸管到她嘴唇。
辛霧抿住吸了幾口,頓了頓,「苒子,我現在想見一個人,他是不是就在外面。」
林苒低低嘆氣,知道她想見的是沈沉生,「好,你等等。」
片刻後,一副男人的輪廓映入辛霧眼眸。
「苒子,你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聊聊。」
林苒交叉抱胸,瞪了眼沈沉生:「你最好長話短說,彆氣到我的霧寶。」
撂下話,走出去「砰」地一聲關門,瞥見陳景熠倚靠在牆上,沒好氣睨了眼:「你在這裡真礙眼!」
辛霧想起來坐在床背,男人忙俯身彎腰扶她坐起,溫聲道:「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神情冷漠凝重,坐好後掰掉那隻大手,眸光黯淡,譏哨道:「以前我怎麼沒看出沈總比我還會虛情假意。」
沈沉生愣了下,伸手去握她的手,鼻腔酸澀,悶笑說:「辛小姐剛醒來就彆氣性這麼大。」
辛霧揮不開,索性任由他握著,另一隻手攥緊床單,開門見山問:「沈總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望著那雙清嫵瀲灩,此刻卻寫滿了冷漠慍怒的眼睛。
沈沉生心口不知為何,一陣驟痛。
他緩緩道:「我先說趙護工吧,你雖然知道了她是我的人,可她一開始,是你二叔徐鴻軍安排負責監視你母親和你一舉一動的人。」
「我調查後,範宇安排了一筆錢保她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愛人晚年在療養院高枕無憂,她便調轉風頭替我做事。」
「我怎麼發現你父親是誰,你應該猜得到。」
辛霧直視男人,勾唇冷笑:「猜得到,然後呢。」
「很快範宇查到了你在江市生活的軌跡,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進中富,非要釣我和沈蕭安了。」
「你最想知道的是紀玉琴吧,她一直背地裡替我父親做那些醃臢的黑幕交易,你的二叔便是和她秘密勾結,往來利益輸送。」
「沈蕭安的舅舅你還記得吧,紀言德利用行長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