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忘虞一身紅衣,騎在黑色的馬背上,注視著振國侯府的大門,面上看似淡定自若,可緊緊抓住韁繩的手背上突出的指節和青筋,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竟比他被冊立為太子那一日還要緊張。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以後他與靈犀便是夫婦一體了,心中的喜悅難以抑制。同時又有些擔心,今日便要向靈犀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覺得我一直在愚弄她?她若是不肯原諒我,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南忘虞竟又想逃了,或許可以再緩緩,等到時機成熟,等到靈犀離不開我的時候再坦白,可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合適的時機呢?
還不待南忘虞想明白,魯宇剛已經揹著魯靈犀從振國侯府的正門出來了。
春紅、柳綠二人今日也穿的喜慶,一左一右的走在魯宇剛前方,將右手竹籃中裝著的彩紙,揚手灑在魯宇剛前方的路上,後面也有幾名侍女沿路撒著彩紙。
從府門到花轎停放的地方,沿路鋪了紅毯,魯靈犀一行人剛到府門口,便從兩邊各跑出一隊人,手裡提著裝滿糖果的竹籃,站在紅毯兩側,給前來觀禮的百姓們分發用油紙包好的喜糖。
接到喜糖的人紛紛出聲賀道:“佳偶天成!百年好合!天緣巧合!天作之合!琴瑟和鳴!美滿良緣!……”
春紅、柳綠對這位太子殿下的真容,也是十分好奇,忙碌的同時忍不住偷看,當看清太子殿下的容貌時,二人皆是一驚,正要驚撥出聲,便見太子殿下對二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對視一眼,彷彿同時在說:這不是小魚兒嗎?什麼情況?要告訴小姐嗎?
南忘虞自魯靈犀一行人出門就一直看著她們,魯宇剛在一片祝福聲中,揹著魯靈犀來到花轎邊。春紅、柳綠一人一邊扶開轎簾,魯宇剛揹著魯靈犀入轎。
喜娘在轎旁喊道:“花轎到門前,賓客兩邊站,笙簫迎淑女,鞭炮響連天,鸞鳳至雙喜,藍田種美玉,聚樂生祥瑞,佳女配佳婿。 ”喜娘說完迎轎詞,往轎內看了一眼,見魯靈犀已坐定,立馬又高聲喊道:“起轎!”
南忘虞此刻心中只被即將與魯靈犀完婚的喜悅替代,其他的都被他拋諸腦後。
喜娘的‘起轎二字一出,鞭炮聲起,他立馬輕夾馬腹,一馬當先按照定好的方向及路線前進。
迎親隊伍在前,魯宇剛帶領的送親隊伍抬著嫁妝在後,一路鑼鼓鞭炮,走街串巷,熱鬧非凡。
常威和小花穿著年前魯靈犀讓人定製的紅色新衣,被人牽著走在花轎的兩側,因為鞭炮的驚嚇,時不時的對兩旁觀禮的路人吼叫。這樣的吼叫讓它們看起來十足像極了惡犬。
很多觀禮的人,又想起前幾日關於魯靈犀的傳聞,覺得傳言又真了幾分,看看這狗仗人勢的模樣,就知道主人是何等惡劣的性子了。
而坐在花轎中的魯靈犀卻不知,就因為幾聲狗吠又給自己的惡名雪上加霜了。
這時她還在感嘆第一次坐轎子的體驗呢,說實話這體驗一般。原以為馬車已經夠顛簸的了,轎子更甚。不光會隨著轎伕的走動上下煽動,有時候轎伕的步調稍有不一致還會左右晃動,這樣一會兒上下,一會兒左右的搖動,魯靈犀都快吐了。還好早膳用的早,這會兒都快消化完了,不然這會兒她已經吐了。
此時左後方兩名轎伕中後面那位心中很是忐忑,剛剛一時沒注意踩到一個尖利的小石子,腳不由自主的歪了一下,他能感覺到花轎被帶著晃了一下,其他的轎伕也亂了節奏。
他心中害怕極了,萬一惹得貴人不快,他就完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其他幾個人,還好貴人並沒有責難他們。
魯靈犀根本不會想到責難誰,只當坐轎子原本就是這樣顛簸的。她現在用手扶著轎子的窗框,儘量穩住身形,心想:“怎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