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事發突變,曹茉未及反應,眼見這一掌就要捱上,婁之英趕忙起身來架,哪知祁高陽憤恨之下,掌力剛猛無比,又兼居高臨下,婁之英則是剛剛站起,兩股大力一交,頓覺招架不住,雙腿一沉,就要坐回椅上,這一下雖不至受傷,但如此猛力,必會將座椅壓爛,那也可算出了大丑。便在此時,有人長舒猿臂,一把託在婁之英背上,婁之英但覺一股陰柔內力輸入體內,那是有助己脫困之意,回頭一看,原來相幫的正是那長鬚老道。
祁高陽被這一阻,也後退了兩步,剛想猱身再上,卻見長鬚道人身形一飄,橫在二人中間,高聲道:“眼下真相未明,還請祁老兄三思。‘賽子房’馮大俠,你卻怎說?”
馮劍梁焉能不知這是張世宗的挑撥之計,上前拉住祁高陽道:“祁師兄,切莫急於動手,若殺錯了人,王師兄豈不死的冤枉?”
祁高陽不過一時激憤,幾經勸阻之下,稍稍靜下心來,恨恨地道:“師兄死的不明不白,卻不知兇手是誰,你說眼下該當如何?”
馮劍梁雙眉緊蹙,亦不知該如何應答,虞可娉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念一動,道:“馮大俠,眼下兩條人命,這位張尊者不依不饒,總要著落在黎先生身上,那個蔣堂主可謂事出有因,也還罷了,但黎先生曾親口說過,王力王大俠跟他乃是至交,自己斷不會去害其性命,馮大俠你也在旁佐證,說二人情同手足,關係莫逆,這中間的是非曲直,咱們外人無從得解,不知馮大俠肯否陳述一二,讓咱們知曉內情?”
馮劍梁沉吟不語,今日所發之事,實在匪夷所思,自己一行前來本是要打探訊息,尋求時機與黎元貴相認,不料竟天降橫禍,王力身死當場,黎元貴更是被人當眾發難,若是不能妥善處置,只怕不好收場。張世宗這時早已看出他們幾個和黎元貴一個鼻孔出氣,怕事多生變,指著黎元貴道:“這人貫於裝神弄鬼,那位錢先生也說,他十幾年前便在密謀害人,眼下又多了兩條人命,錢先生,今日咱們可放他不過!”
錢順江知道他在刻意拉攏,自己雖對張世宗的人品十分不屑,但對黎元貴更加恨之入骨,於是也站起道:“對,今日若不講說清楚,大夥誰也不用走脫!”
馮劍梁號稱“賽子房”,為人最是機警,仔細審度之下,料定若就此含糊過去,日後在江湖中傳將開來,非但黎元貴要成眾矢之的,只怕就連泰山派、嶗山派乃至渤海派都會受到牽連,索性把心一橫,開口道:“各位稍安勿躁,且容馮某來講說兩句。”
在場眾人當中,除了婁虞及長鬚老道未表名姓,只洪扇在江湖上略有微名,而馮劍梁貴為七大派之一的頂門弟子,顯然以他身份最為顯貴,大夥見他發話,也都不再議論,長鬚道人道:“馮大俠義名遠播,令師吳浴更是一言九鼎的一派之主,此事由馮大俠來評判,想來最為公道。”
馮劍梁道:“公道卻不敢說,不過王師兄身歿當場,在下算是苦主,是以斷不會偏袒護佑於誰,今日便把馮某所知說上一說。李師兄,我要越俎代庖,替你講述你的事蹟,你可贊成?”最後一句卻是對著黎元貴所說。
黎元貴道:“馮大哥肯出援手,小弟自是感激不盡,不過小弟的陳年舊事頗為隱秘,不便當眾曝露,另者馮大哥所知恐也不能盡述,還是等小弟私下和錢先生講說。”
馮劍梁實則比黎元貴大著幾歲,但他仍不以兄長自居,微微笑道:“李師兄,好叫你得知,十來年前你的隱事,在下已全都知曉了,非但是我,泰山派上上下下,也都大多知曉,王師兄和祁師兄這次前來,便是要接你回山。此事不僅你無過錯,反倒更顯忠直氣節,緣何不能公之於眾?何況當年隱秘乃是事出有因,如今過去數載,事主多已身故,早就時過境遷了,便是說了,只怕也沒什麼。”
黎元貴不知他究竟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