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盜賊被他甩在地上,周身上下無不疼痛,其中一名猶自不服,拾起地上鋼刀,大吼一聲,向他撲來。婁之英站立不動,等他鋼刀劈到面前,伸指朝刀面一彈,那盜賊大叫一聲,鋼刀拋在地上。
婁之英他這一彈,正是恩師親授的絕技“小弓射鳥”。古人射箭,多以雁鷹為主,極少有人射鳥,但射箭用的是大弓,餘仙用指彈射,自然只能射鳥不能射鷹,猶是如此,此招威力也非同一般。
那盜賊只覺右手溼溼粘粘,極不好受,低頭一看,原來虎口已被震裂,鮮血流了滿手,不由得又是一聲大叫,逃出林外。其餘兩名盜賊也已嚇得面無血色,拾起地上鋼刀,落荒而去。
婁之英暗想,原來這三人只是毛賊草寇,功夫毫不濟事,想來虞可娉雖然心思縝密,斷案如神,武功一途只怕造詣不高,遂朝虞可娉道:“虞姑娘莫怕,這些個強盜欺軟怕硬,已被我趕跑啦。”
虞可娉一愣,道:“你……你識得我麼?啊,是了,前日在葛家曾經見過,你是洪大夫的師弟,是不是?”原來當日洪扇診斷葛天鳴、程道死因,婁之英曾一直在其身側,是以虞可娉頗有印象。
婁之英道:“姑娘好記性,在下名叫婁之英,和洪師兄乃是同門。”
虞可娉道:“嗯,我曾聽聞,你們是桃源觀一門,令師餘仙,被稱為再世仲景……,哎呦……。”原來牽動了小腿傷勢,忍不住出口呻吟。
婁之英道:“家師的名號,只是大家抬愛罷了。不過在下確是自幼學醫,粗通醫術,此時正有上等的金瘡藥,姑娘不妨一試。”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自己卻背過身來。原來他見虞可娉傷的不重,自覺男女授受不親,不便醫治,虞可娉毫不介意,接過金瘡藥自行處理傷勢。
婁之英久在武夷山居住,幼時的玩伴除了鄉間孩童外,就只孫玉琢兄妹而已,此刻和這妙齡少女獨處林間,多少有些拘謹。虞可娉雖比他小了幾歲,但畢竟長於富貴之家,談吐舉止可比他從容多了,她見婁之英站立不動,神色侷促,不禁笑道:“婁師兄,你不在臨安城中,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密林做什麼?”
婁之英聽她言語輕鬆,這才稍稍心定,答道:“我本奉師之命,前往少林送信,前日經過臨安去探師兄,這才因緣際會賀了葛家的喜宴,不想卻目睹了一幕慘劇。姑娘當時斷案有如神助,實在令人大開眼界。啊,是了,你又如何會在這裡?”
虞可娉道:“泗州守備劉大人,和家父交情深厚。這次我從西川出來,就是要拜會拜會家祖和家父的諸多舊識。”
婁之英訝道:“你一個人從西川來到江南?便連僕從也沒帶一個?”
虞可娉道:“家祖雖在廟堂為相,但我自小和家中教頭交好,求著他學了許多武藝,聽他講了許多江湖軼事。咱們江湖兒女出行,哪有帶著書童丫鬟的道理?唉,可惜我學藝不精,連幾個毛賊也打發不了。若非你及時相救,我非吃大虧不可。早知如此,就該老老實實繞遠走官道才對。”
婁之英道:“自古鬥智不鬥力,姑娘才思過人,又何必強求武藝高低?既然你也要北上泗州,我們便結伴而行出這密林如何?”他本是豁達開朗之人,年紀又輕,見虞可娉毫無拘束,便也不再謹防男女之隙,講話也隨意起來。
虞可娉道:“前面有座吳縣,離此約還有三十餘里,可惜眼下我腿腳不便,要是有個馬匹毛驢就好了。”
婁之英一怔,暗想:“此處人煙稀少,莫說住客,連路人也是極少,卻哪裡去來弄馬?”心念一動,童心忽起,道:“馬是沒處弄了,若是有一頭鹿,姑娘騎是不騎?”
虞可娉環顧左右,道:“你莫說笑,這裡哪有鹿了?”
婁之英笑道:“若要見鹿,卻也不難。”氣沉丹田,突然間縱口長嘯,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