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愣了一會,才道:“那晚我吃壞了肚子,周身都不舒服,直睡到中夜,突然被個聲響吵醒,睜眼一看,卻見馬遠提著尖刀站在床前,他見我驚起,二話不說,舉刀便向我砍來,我伸出左臂抵擋,這一刀便刺在我的膀上。馬遠一招未能得手,便奔向牆角,我眼前一花,他便消失不見了。”他這番話應該已向人陳說過數次,不用絲毫回思記憶便脫口而出了。
老竇又道:“小宮傷的也不太重,我幫他草草包紮,又有倦意襲來,我二人便又去睡了。及至次日醒來,方知史員外家出了大案,而這案子又和馬遠有關。只是他當日為何要顯露穿牆法術,為何要去刺死史員外,又緣何跑回劉府來殺小宮,咱們和大當家思來想去,卻總捉摸不透。”他這些話說完,烏金幫的眾人都沉默不語,各自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吳三斜眼問道:“全部都講完了?”
餘角道:“吳三爺,大致情由,我兄弟幾個也說的差不多了。不知吳三爺聽了以後有何高見?”
吳三道:“我有幾問,還要聽餘當家和諸位兄弟再行陳說。”
華鵬道:“請吳三爺問罷,我們絕不遮掩一字。”
吳三道:“好,你們常年在劉員外家裡幫工,不知他建造佛塔時,烏金幫可曾參與?可有人對這佛塔十分熟悉?”
餘角道:“吳三爺說笑了。我們雖時常幫劉員外排憂解難,可卻不是他家裡的長工,這等粗重的活計,烏金幫如何肯幹?不過他建塔之時,兄弟們偶有去他府中做些別的買賣,佛塔又不很大,大夥都是十分熟悉的。”
吳三問道:“這塔確無任何機關訊息,那是千真萬確的了?”
餘角道:“劉員外自建的佛塔,本是要請史員外前來遊玩的,如何會設機關。再則後來人命關天,大家都牽扯其中,馬遠穿牆之術若與機關有關,劉員外怎會不說?”
吳三道:“嗯,如此說來,這塔可說是毫無破綻了。竇當家,我且問你,那晚你瞧見馬遠翻入房中,是幾更時分?另則你可看的清楚,你說你吃醉了酒,連路也走不穩當,如何便說那定是馬遠?”
老竇一愣,道:“我醒來時聽了更響,已是過了五更。那日我確是爛醉如泥,但馬遠的身形,我自來不會瞧錯。何況小宮也說是馬遠前來刺他,總不成倆人都認錯了人罷。”
吳三點了點頭,道:“宮當家既然當面認出兇手,那自不會錯。華大當家,馬遠因何要刺殺史員外,貴幫上下可能猜到什麼端倪?”
華鵬緊鎖眉頭道:“便是這一遭,我始終猜想不透,‘大蘑菇’和我相交數年,也不見他與何人結怨,卻不知為何搞出這個把戲,使這障眼法來去行刺史員外。”
吳三問道:“這馬遠平素有什麼喜好?”
餘角嘿嘿一笑,道:“咱們烏金幫是一群老粗,又能有什麼喜好了?不過是逛逛窯子,耍兩把骰子罷了。”
吳三閉了雙眼,沉思了半晌,竟一動不動。餘角見他不再說話,忙堆起笑臉,說道:“吳三爺,您還有何疑問?”
吳三微微一笑,言道:“我還有最後一問,聽你們說,這位二當家馬遠,綽號叫做‘大蘑菇’,那是什麼意思?”
華鵬答道:“只因他頭腦奇大,脖子上頂著一顆大頭,好似那蘑菇一般,故而得名。”
吳三長吁了一口氣,笑道:“原來如此!我心中已有了計較,現下說出來給大夥推演一番,若說錯了,大夥權當聽了故事;若僥倖言中,華大當家要何去何從,請你自行定奪。”
眾人聽他已解了穿牆之法,都來了興趣,靜靜的聽他解答。吳三說道:“這穿牆的伎倆,說來其實也不算難。那日你們首次到塔上閣樓時,可曾查過閣樓裡的書櫃?”
華鵬與餘角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