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治聽了這話宛如頭頂響了個晴天霹靂,頓時嚇得癱軟在地,嘴裡喃喃地連話也說不清楚,過了好一會眾人才都聽見,原來是他語帶哽咽地連呼冤枉。
虞可娉道:“好啦,宗治師父,我隨口唬你一唬。眾位大師,請莫見怪,便請下一位小師父上來罷。”宗治一呆,隔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來,抹了把眼淚離去。
第二位進殿的是宗圓,他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一身精瘦,臉上卻是一副木訥之情。虞可娉道:“宗圓師父,請問在經閣中司職何務?”
宗圓低聲道:“管理香火。”
虞可娉道:“如何管法?”
宗圓道:“火石捻引等易燃之物,鎖在三層庫房,那裡鑰匙一向由我保管。我每日只需晨曦將各處香爐點上、暮時將香火熄滅便可。”
虞可娉道:“其他三位沙彌師父,可知火石等的所在?”
宗圓道:“自然是知道的。”
虞可娉看他不善言辭,似乎再也問不出什麼,便停了一會。宗圓見她忽然停住不問,也抬起頭來看她,四目相對之際,虞可娉突然大叫:“宗圓,你為何恁地殘忍,殺害同門!”
宗圓嚇得雙肩一聳,忙低下頭去,道:“沒有。我沒有殺他。”
虞可娉哈哈大笑:“好啦好啦,算我冤枉了你。請你喚最後一位沙彌師父上來。”宗圓抹身走下殿去。
不一會宗林走入殿來,他年紀稍大一些,卻也不過二十出頭。虞可娉道:“宗林師父,你好啊,你在經閣之中,司職打掃清潔事務,是麼?”
宗林性子頗為機靈,眨了眨眼,道:“是啊,小僧平日負責經閣四層的打掃。”
虞可娉道:“看來四人之中,小師父的司職最為辛苦。”
宗林擺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宗清每日都要費神查點經書,宗治要將經書的陳列一一背住,宗圓整天提心吊膽擔心香火無情,只有小僧上下打掃,雖是個苦差,卻樂得心裡自在。”
虞可娉道:“昨夜宗清師父被殺,那是在什麼時候?”
宗林道:“師祖們今早也來問我,這個小僧確是不知。我們四人向來子時睡下,卻不知宗清師弟何時跑到四層經閣,更不知是何人又跑去將他殺害。”
虞可娉笑道:“只怕你想錯了。想是有人先去四層偷書,不知宗清如何發覺,偷偷跟了上來,卻被其撞見殺了。”
宗林道:“這個小僧不知,小僧入睡後猶如蠢豬,便是天雷地響,也未必能夠醒覺。”
虞可娉笑道:“小師父恁地油嘴滑舌。我來問你,是不是你為了偷經,殺害了同門宗清?”
宗林也笑道:“女菩薩真是說笑了,我和宗清師弟向來交厚,怎會謀害於他?何況萬行經雖是洪廷大師手繪,的確彌足珍貴,但我要來又有何用?”
虞可娉點頭道:“如此說來,也未嘗不是道理,你要來經書無用,其餘三位沙彌師父,想來去偷經書,也是用處不大。”
宗林道:“是啊,我們四個常年待在經閣,若真要檢視經書,自有大把時間去看,又何必去偷?師祖們今晨將經閣找了一番,又遍搜了我們三人的身上,卻沒有經書的影子,依小僧來看,這經書的遺失,也未必和宗清之死有關。”
人叢中一個老僧喝道:“宗林,問你甚麼便答甚麼,莫要信口胡說!”
宗林一嘬舌頭,不敢再言。虞可娉道:“好啦,宗林師父,我問完了,你請回罷。”宗林依言下殿。
虞可娉在椅中挺了挺身,卻沒說話,一時間大殿裡寂靜無聲。普絕開口問道:“虞女俠,現下可有了些眉目?”
虞可娉道:“方丈大師,今晨有了兇案,何時發覺不見了經書?”
普絕道:“宗林等見宗清喪命,都急著到